“我花钱买下来,当然知道有不少地,然地过于贫瘠,能种什么?”
武兆麟笑了起来,棘牛两村的地,连刘四根这样的人都不乐意去兼并。
“难道它们一点用也没有?”
“改造后便有用,然我今年经济跟不上,如何去改造?主要还是经济,若能跟得上,一千人不行,两千人,两千人不行,三千人,再大的工程,也能数月内竣工。”
刘昌郝花了多少钱,心中皆有数的,仅是买下两个村,便花掉了三千多贯,朱庄那边的山因为还有不少树木,加上山数量也不少,又花掉近三千贯,刘四根家的、黑潭村的,三个村寨盖砖瓦房……大伙心里默算了一下,全部不作声了。
朱三过来听说后,也是半天不说话,好吧,如刘梁村人所言,刘昌郝挣钱厉害,败家……花钱更厉害。他开始介绍,也就是替刘昌郝请来的懂彩帛的牙人,叫林明远,也排行为三,略有些瘦,不过眼睛有神,看上去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林三郎,请坐,恕我招待不周,”刘昌郝指了指屁股。
“陈公让我带来一样擦伤口的物事,”朱三拿出一个密封的瓷瓶子。
“果然是朝廷,这么快便研制出来,替我打开。”
朱三打开瓶塞,刘昌郝尝了一小口,果然很是辛辣,有这个度数差不多也够了,朱三说:“据说其价极其昂贵,十几斤酒才能蒸出一斤。”
“十几斤?”刘昌郝皱眉头,即便有浪费和挥发,也不可能需要十几斤,说明军器库也开始腐朽。但与他无关,重新塞上瓶塞,对林明远说:“林三郎,朱三郎大约讲过了吧。”
“刘有宁,他全说了。”
三人开始商议,实际刘昌郝家里还有不少钱,中秋重阳鞭炮多少还能带给他几百贯钱的收益,然而沾到了彩帛,成本便巨大了。秋后还有花木,得将就着手里经济安排。还有“巧妇”,刘梁村这边也有手巧的人,特别是谢四娘,然手巧还不行,须有见识,两个月后,有的彩帛,连谢四娘也只是看过,却未碰过,所以刘昌郝说必须从京城请人过来。
朱三迟疑一会:“我与一对夫妇认识,然不知能否用上。”
开始时棉花是很贵的,须搭配精美的彩帛,才会卖上高价。若仅是棉被,问题也不大,关键刘昌郝还要做棉袄棉裤棉大衣,故需要“巧妇”。朱三说的这对夫妇叫徐四郎、俞三娘,俞三娘有一手精湛的提花技艺,徐四郎只会绘画,但不是“画呆子”,他作画,俞三娘会根据丈夫的画得到一些灵感,往往提出精美的图案。
刘昌郝听得笑起来:“其不是绘画,而是设计。”
也就是徐四郎扮演的是一个设计师的角色,只是宋朝对此仍比较陌生。
“这样的人也有用。”
因为贵,各方面都要考究,袄裤的款式,色彩与图案的搭配,徐氏夫妇对前者没帮助作用,但对后者却有着极大的帮助。
“请他们,工钱有些贵。”
“贵就贵吧,且我对提花也很好奇。”
对提花,许多人很陌生。
彩帛分为三种,一是织好布后,印染上各色图案,有活性印花与一般印花的区别,也包括苗族的蜡染。有的工艺简单,有的工艺复杂,越复杂精美价格越昂贵。
二是鼎鼎大名的刺绣。
刺绣还不是最贵的,最贵的便是彩色提花,利用提花机,一边织布,一边利用不同颜色的纱或线,于布料上提出各种花色图案。与印染相比,它的图案纹饰更有逼真感,不易掉色。与刺绣相比,它是一体性的,织品平整,有更好的图质感。
机器时代,一般真丝织品,刺绣价格是印花的三四倍,提花又是刺绣的近两倍。手工呢,沾到手工便不大好说了。实际上,作为小老百姓,罕看到真正的提花织品,其实就是看到了,有几人能认得出来?
放在宋朝更不好说,全是手工的,就像用毛笔写字,有人一字千金,有人写的字送给别人别人都不会要,差价会更大。
如绮,只是简单的斜纹织,又不值钱,但除了斜纹织,还织出各种精美的图案,那怕是素色织品,价格也比较高。
或如提花,仅用单调的皂色、红色、青色提花,工艺简单,也比较便宜,或仅与部分彩丝搭配起来,图案不复杂,这类的提花价格同样不大高。若是用各种彩色丝线,提出复杂精美的图案,甚至还有镂空、斜织等复杂工艺,其就会是天价。
但最后一种,织的时候往往要开动脑筋了,不仅织艺复杂,仅是丝线的精准上色,便要绞尽脑汁。
刘昌郝解锁的技术便有一种大型提花机,需十几个人操作,然原理,他却一无所知。
林明远欣喜地问:“刘有宁,你想经营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