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不渴也不饿,我就是想……洗漱更衣……”弘暄脸有点儿红,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得,他自觉自己是个大小伙子了,不好意思在额娘面前说这些话。
舒宜尔哈一愣,忙招呼人进来服侍,不想儿子尴尬,她特意避了出去,到弘晓房里看了看,见小儿子睡得挺香,上夜的人也没有偷懒的,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乳母几句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去。
进到房间里,弘暄已经收拾妥当,正靠在靠枕上喝水,他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上仍没有力气,头也昏沉沉的,不过是惦记着额娘,强自撑着。
舒宜尔哈坐到床边,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觉得不热了,犹自不放心,干脆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感受,没发现他比自己体温高,又问了他几句话,见他思维清晰,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不由自主念了句佛,看他神色倦怠,又强打精神回自己话的样子,忙劝他赶紧休息,亲自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了,自己猜轻手轻脚在踏上躺下。
第二天早上,不出所料,母子俩都起晚了,他们醒的时候,胤禛早上朝去了,给舒宜尔哈留了话,让他好生照顾弘暄,不必去给乌喇纳喇氏请安,所以下人们就没叫她,让她直接睡到自然醒。
弘暄还有些头重脚轻,舒宜尔哈生怕他的病情有反复,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张太医,张太医很快过来给弘暄诊了脉,又换了张方子,叮嘱弘暄先喝碗粥再吃药,且这几天的膳食都要清淡,舒宜尔哈一一记了,对着张太医谢了又谢。
因弘暄腿脚还有些软,舒宜尔哈就不许他下床,他睡了几乎一天一夜,这会儿身上松快了些,就睡不下去,躺床上也是无聊,不由讨好的冲舒宜尔哈笑,想让她通融一下,好歹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舒宜尔哈看他笑的可怜,才大发慈悲允许的靠着看会儿书。
早上时弘昉又过来看望哥哥,这回舒宜尔哈没有拦着,让他进房跟弘暄说了会儿话,他还带了弘昀和弘时的问候,那两人不好进内院,只能让弘昉转达。
舒宜尔哈有话要跟弘暄说,所以没多久就把弘昉赶去给弘晓讲故事,让人都守在外间,先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弘暄自然是捡好的说,看他精神还可以,舒宜尔哈方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好些回了嘛,在宫里住着,再小心都不过分的,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检查再检查,这回怎么这么大意?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让我……”话说到一半就鼻子一酸,舒宜尔哈忙扭头按了按眼睛,不想在儿子面前掉眼泪。
看舒宜尔哈这样,弘暄心里也不好受,他几乎没见过额娘哭,现在自己不过生了场病,额娘就这么担心,亲自守在自己床边不说,喂药喂饭都不假他人之手,昨天夜里他醒过来时,看到额娘一脸疲惫,心里有就有些内疚,现在更是难受。
“让额娘担忧,是儿子不孝,儿子以后不会了,额娘别生气……”弘暄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舒宜尔哈一听,忍不住一巴掌排在他背上,只是没舍得用力,跟打蚊子差不多,嘴里嗔道:“想什么呢,你吃了算计受了罪,我难道还真会生你气不成?!不过是心疼你罢了!!”
弘暄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这回粗心大意,自己受了罪不说,还还额娘担心劳累,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怎么讨回这个公道,不能白白吃了亏去,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阿玛额娘都准备替他出气呢,只想自己报仇雪恨,从这一点上来看,弘暄果然不愧是胤禛和舒宜尔哈的儿子,还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性子,不肯轻易吃了亏去。
弘暄既然一点点好起来,舒宜尔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得了胤禛的话,以弘暄的病需要静养为由关门闭客,更不让弘暄出门,只让他在海棠院活动,弘暄知道这么做定然是有原因的,每天或是看书写字,或是逗弘晓玩儿,或是陪舒宜尔哈说话下棋打牌,日子过得倒也算悠闲自得,胤禛每天都会来看他们一回,不过因为他公务繁忙,很少在内宅留宿。
胤禛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些宫里的消息,还特意让弘暄旁听,从他的话里舒宜尔哈了解到,阿哥所里杖毙了好几个人,有人免职有人罚俸,宫里暗潮涌动,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宫里的事,舒宜尔哈暂时插不上手,她只是把弘暄身边的人又清查了一遍,被她找出一个被别人收买的,那人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出卖弘暄的事,但这种不安全因素,舒宜尔哈是绝不会让他在弘暄身边的,把他的事情跟胤禛一说,那人没多久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胤禛是怎么处置的,想来结局不会太美好。
弘暄在家休养了半个月,舒宜尔哈才宣布他大好了,这半个月里,皇帝派人来看了两回,已经算是难得的恩宠,舒宜尔哈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能在皇帝心里占个位置,这无疑是件好事,但因为皇帝的另眼相看,而让弘暄出于危险之中,这却也不是舒宜尔哈愿意看到的,只是皇帝的喜好,不是舒宜尔哈所能改变的,她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弘暄是贴心的儿子,察觉到舒宜尔哈矛盾的心情,试探着问了,舒宜尔哈这方面从不瞒着儿子,弘暄一问她就说了,弘暄反而笑着劝她道:“额娘是被这回的事吓着了,您放心吧,吃了这次亏,儿子肯定会加倍小心的,而且,即便汗玛法对儿子一般,只要有阿玛在,那些该看儿子不顺眼的人也都还在,儿子怎么也躲不过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