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弧勾起,季禹希的脸色突然变得好恐怖,还有,他的眼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火焰一样,真的好可怕。
恐慌的看着他,夏歆童一时语塞,眼眸里除了恐惧之外,再也其他异色。
只是,季禹希好像并没想要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的意思,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他转身,径直离开。
望着他长长离去的背影,夏歆童想喊他的想法都没有了。
正如季禹希他刚才说的,他真的变了,变得她都有点不认识他了,甚至误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认错了人,可是不是的,真的是季禹希,他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对她的仇恨回来的,他刚才看她的目光真的好可怕,而最让她难过的是,季禹希的那一番话。
禹希他怎么可以侮辱她,怎么可以?
即使再恨她,也不应该侮辱她的人品,这是最起码的素质,难道,对一个人的恨真的可以连做人的最起码素质都不顾吗?
试问,这得多恨!!
立在原地,伤心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而他的身影,已渐渐远去。
曾经,她无数次在梦里幻想着和他再一次见面的情景,虽然,有想过禹希他还会恨她,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禹希对她的恨会如此彻底。
心痛的感觉仿佛像一把利剑刺中了身体里的某个要害真的好难受。
下一秒,她再也不受控制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禹希……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
其实当年我也是很被动的,我又何尝舍得将你从我身边推开,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俩的事被你爸妈撞见了,依他们的性格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更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跟你父母关系决裂,我不想看到你过后后悔,更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那样,我会很自责的,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我的决定会让你恨我这么久……
伤心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一次,她哭得好彻底,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即使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她真的不在乎……
只希望,哭出来心情会好受点!
不会再那么难过。
直到哭累了,疲惫了,她才拖着踉跄的身体从地上站起,可是,因为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她的腿已麻,再加上她哭红的双眼,直叫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
最后,连她自己都忘了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就像丢了魂似的。
庆幸的是,回到家时,妈妈她并不在家,要不然,她定又要担心了。
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的南瓜灯,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只因,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有个男孩子亲口对她说,他最喜欢她房间里的这盏灯了,因为它很好看,因为它像极了她的笑容……
正因为他的那句话,她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疲惫了,累了,直到困意袭来,她才依依不舍的闭上双眼。
脸上泛过一道自嘲,流下的泪水早已将枕巾浸湿,可她却浑然没有发觉。
难过中,龙墨发来了微信。
他说:“嗯?听说你今晚放爸爸的鸽子了?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眼下因为心情低落,夏歆童并不想去理会。
将手机调成静音,这一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被打扰,不再去胡思乱想。
眨巴着眼睛,她想了很多,全都是跟他有关的。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再到期间的相识相知,最后,走在了一起甚至发展到形影不离,然而,她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而且他还如此的蹭恨她。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的残忍安排。
既然如此,她还能去强求什么,奢望什么?
他压根就不会原谅她的,而她对他的思念是否可以从今日起埋藏在心底。
再也不去揭开。
他是她心里永远的痛,是无法揭开的伤疤!
一旦被揭开,只会伤痕累累!
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它埋藏在心底里的最深处。
这么想着,夏歆童的心突然没那么痛了。
甚至有种从未释怀的感觉。
禹希,再见了,愿你今后一切安好!
重新闭上双眼,再次强迫自己睡下。
而这一次,她真的睡下了。
待醒来时,已是晚上7点,杨美华刚下班回来。
见她在家里,杨美华心生担忧,记得傍晚时,夏歆童在电话里跟她说今晚要跟她爸爸去参加晚宴的,所以下了班她才没立马回来。
“歆童,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不是说要跟他一起去参加晚宴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到床沿边,杨美华关切问道。
欣慰的看着妈妈,夏歆童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摇头,她说:“妈妈你放心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回来时有些困了,所以就睡了一小会。”
“真的是这样吗?”杨美华不放心道。
抿唇,夏歆童肯定的点头应道。
接着,杨美华告诉她已做好了饭。
饭桌上,夏歆童一反常态不停的往杨美华碗里夹菜。
“妈妈你多吃点菜,你工作那么辛苦,若不多吃点饭的话,体质怎么跟得上。”说着,夏歆童看向杨美华的眼里满是心疼。
一瞬间,她仿佛长大了很多。
杨美华的心暖暖的,同时,忍不住担忧着。
放下手中筷子,杨美华神情凝重,“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其实,从一开始妈妈就已经在怀疑了。”
面对杨美华的质问,夏歆童深知,那事定是瞒不过的。
垂下眼帘,她有所顾及的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妈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听完后,不准伤心,难过,更不准背着你宝贝女儿我悄悄的躲在厨房里抹眼泪。”
“嗯?有那么严重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妈妈那么脆弱了,放心吧,妈妈抵抗力强着呢?”语毕,杨美华像她点头示意着,眼神里仿佛像是在告诉她,放心吧,妈妈没事,你说吧!
迎上杨美华的目光,夏歆童点了个头,“好,那我可说了哦!”
“嗯嗯!”杨美华似乎真的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其实,今晚我并没有去参加什么晚宴。”低着头,夏歆童心情低落的说着。
“嗯?”杨美华疑惑,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本来我是答应要去的,但是,前提我并不知道她也会去,当我知道她也要一道时,我便不想去了,所以,就回来了。”
面对夏歆童口中所指的“她”,杨美华自然是知晓的。
这一刻,杨美华既欣慰又心酸。
“孩子,你长大了!”杨美华声音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