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说齐国有粮,皇上派我前来调集,原来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尉迟星坐在大帐中,焦急地看着被冻得浑身是伤的尉迟光。
那天晚上,他和辛苦子从冥泽赶回居延泽,正看到休屠王将刀向庄助砍下。他与辛苦子飞马上前,解救了庄助,却让休屠王逃脱掉了。他无心再去追赶匈奴残兵,因为他心中挂牵着尉迟光。尉迟光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可霍去病觉得他比亲弟弟还要亲,他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可自己竟让尉迟光和庄助一起留守大营,不是太草率,太粗心了么?
辛苦子等人叫来随军医士,当时给庄助止住了血。庄助的左边胳臂虽被砍掉,但却保住了生命。霍去病让辛苦子照顾庄助,自己在黑夜中到处寻找尉迟光。他听到弓箭手说,尉迟光一直在指挥他们用车阵阻挡匈奴兵马,还让士兵放火烧车。从那以后,士兵们都跳上了战马,再也没有人看到尉迟光。又过一会儿尉迟光所骑的那匹马,带着一身血污回到了营中,霍去病强忍着眼泪,不让泪水流下来——他深信,尉迟光不会死在阵中!
天快亮了,有人报告说,湖边好像还有一辆大车没被烧毁。霍去病顶着晨曦的寒风,率众来到车前,竟然发现尉迟光躺在车下,身体已被湖边沙漠上的冷风吹得僵硬!
尉迟星抱起尉迟光,回到大营。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尉迟光抱在胸前,一面温暖着他,一面让卫兵将火烧得再大一些,让火光把自己烤出汗水来。
终于,尉迟光苏醒了。
尉迟星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里。是姐姐么?尉迟光自小没了母亲,他是在姐姐怀中长大的,一直到八九岁时,姐姐才不让他冬天再进姐姐的被窝儿!这种温暖,只有姐姐才给他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霍去病的怀里时,不禁泪水流了出来,面上微微发红。
“哥——”尉迟光大叫一声。
尉迟星的泪水,像湖边白草上的串串露珠,为风所动,簌簌流了下来。
不一会,辛苦子进了帐篷,他见尉迟光已经苏醒,便也松了一口气。
“公孙敖将军有消息吗?”霍去病问。
“没有。肯定是迷路了。”辛苦子说。
“那还有谁在追逐残敌?”
“哪有残敌可追?休屠王早跑得没了踪影!倒是你手下的那个冯子都,带着一帮红了眼的长安混混,到处拉抢匈奴的女人。”辛苦子轻轻地说。
“让他们抢吧,抢吧!”霍去病用脚踢了一下面前的炭火,然后将尉迟光放到床上,愤恨地说:“他们活下来已是不易,就让他们在这儿,放纵放纵!”
尉迟光转过头来,想对霍去病说点什么,但他没有力气,又昏昏沉沉地进入睡梦之中。
尉迟星对辛苦子说:“好兄弟,我在这里等候公孙将军,你带上几个弟兄,快快回到长安,向皇上报告这里的军情!”
大漠黄昏,分外苍凉。
尉迟恭星率领着他的八万中军,日夜兼程,来到朔方城西边的沙漠之上,来到主战场上,来救他的先锋苏建和皇上的爱将赵信。远远地望去,只见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尉迟恭星与李沮等人刚刚抵临飞沙四起之处,还未与匈奴接战,只见一匹战马,从远远的地方飞奔过来,那马身上有一个大大的枪洞,洞里流出鲜红的血,它一边奔跑,那血一边向外耸喷!那匹英骏的马,跑啊跑啊,愈跑愈慢,但它还在跑,一直跑到尉迟恭星的马前,才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马上伏着一个骑者,一个遍体鳞伤,满面是血的骑者,他已经昏死过去!
李沮急忙下马,将那人面上的鲜血擦去一些。李沮突然尖声叫道:“苏建将军!”
那人果然是苏建,一向英勇善战,沉着多智的苏建!
尉迟恭星急忙下马,将苏建抱在怀中,口中大叫:“苏将军!苏将军!快!快给他水喝!”
苏建被灌下了几口凉水,这才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地下,便开口大叫:
“我的兵呢?我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