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丞相大人,我可是个能吃辣的,这辈子还没吃过辣荸荠呢!”“你想吃,当然没问题!因为你知道,伴君如伴虎啊!可董老夫子知道这些么?一旦让他惹恼了皇上,出了点三长两短的事,我这个当学生的,不仅对世人无法交待,更要被后世的儒生骂得一钱不值啊!”
主父偃附和地点点头:“丞相,真的难为你一片好心。主父偃不才,也曾有过为君效力的想法,也想以丞相您为楷模,磨磨叽叽地干一回。噢,不对,大人,是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回!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清醒了好多,何苦来呢?都是那个朱买臣和东方白,他们非要把我弄出来。依丞相之见,我当初还不如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捣鼓那些古董有意思呢!”他来个欲擒故纵,看你公孙弘还想说什么!
公孙弘却摇摇头。“主父大人,你有所不同。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见风使舵这一点上,决不会比我差。而你所学的纵横之术,也是皇上最看重的。如果你能像我这样,也能跟着皇上的旨意转,将来这丞相之职,恐怕是非你莫属的!”
主父偃露出吃惊的样子:“丞相大人,你这是抬举我吧。”
“哈哈哈哈!主父大人,我活了六十多年,难道还会看错人?只要你能和我走在一起,我定在皇上面前多多保举大人,让你实现青云之志!”
主父偃要的就是这话,没想到公孙弘自己说了出来。到了这个份上,主父偃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丞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我做什么?”
公孙弘想了想,说道:“主父大人,我们那位董老先生,这些年来,一直在研习阴阳五行学说,整天在揣摩天意,想把天意和皇上的旨意一统起来。我觉得他这么做,可能会让皇上喜欢,也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我身在相位,不好多说,劝他也劝不了。他对我也是提防再三。我想请你有时间,到他老先生那里看看,找个机会劝劝他,别那么五迷三道的了,人老了,教书授徒为乐就行了,还往这世事纷争中搀和什么啊!”
主父偃两手一摊:“丞相,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我一不是董老先生的故旧,二不是他的弟子,他怎么会听我的呢?”
公孙弘从怀中掏出一张绢书来:“主父大人,我这里有封推荐信,说你是当今才俊,上通天文,下懂地理,可与恩师相谈经天纬地之学。凭这封信,董老先生肯定会待你为上宾的!只要你能让他知难而退,那你的好运也就不远了。”
“那好!丞相,主父偃恭敬不如从命,就到董老先生那儿试试,如果能达到你的目的,丞相,咱们可不许食言啊!”
公孙弘笑了起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来,用咱们波斯人的方式,拉个钩吧!”说完他伸出一个小手指头。
主父偃也伸出小手指头,与公孙弘的手指勾到一起,然后二人一齐说:“拉勾,拴鬼;一百年,不后悔!”
做完这个孩子般的动作,二人不禁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日上竿头。
东方白与卫青二人都穿便服,且不带随从,骑马出了长安城。二人信马游缰,边走边聊。
“兄长,嫂夫人新到,小弟应给你道喜啊。”卫青说。
“兄弟,你还跟我客气?说道喜,应该给你道喜才是啊。”
卫青道:“小弟喜从何来?”
东方白摇摇头:“别瞒我啦。前几日我见太后精神转好,问她什么事,喜滋滋的?她说,平阳公主嫁给你才半年,就有喜啦!”
卫青红了脸,自言自语地说:“咳,娶了公主,什么事也不能自己藏着。”
东方白说:“这就叫‘皇家无私’啊。哎,你猜,皇上他怎么说?”
卫青摇摇头:“这种话,皇上只会给你说,我哪里知道?”
“皇上说,曹寿娶了朕的姐姐,十五年未见生一子;卫青娶了我姐姐,不到一年就要生。我娶了卫皇后没几年,就生下一男二女;我刘家和卫家天生的该配对。”
卫青惆怅地说:“只怕我卫家不能久蒙皇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