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
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操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戚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
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尔今瘟疫发于荆州,操便专行胁迁,迁染病者以冀州,荼毒生灵,卑侮王室,败法乱纪,虽列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人神共愤。
今奉楚王袁公绍者之命也,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百姓有暴虐之难。如律令!
……
张辽捧着檄文的手不断颤抖,旁边的小吏也是颤颤兢兢,纵是寒冬之天,脸上的汗水也是不听使唤的往下流淌。
“嘶……这陈琳真敢写……”
倒吸一口冷气的张辽满脸凝重的说道。
“将军,这……这是檄文……咱们……要不要上传许都……”
小吏颤颤抖抖的对着张辽问道,手不停的擦汗。
“檄文……这是袁绍的檄文,纵然咱们不上报,主公也会知道……传!加急文书送到中书省!”
张辽沉吟片刻,手指敲打着桌案,斟酌着,却是没有发现郭嘉和曹昂联袂而来。
“张将军真是勤勉有加,大清早的就有紧急军情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否让在下一观?”
郭嘉伸展了个懒腰,笑语盈盈的对着张辽问道。
嗯?
张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扭头望去却见郭嘉对其说道,身为武将的他本来五官长于常人,可是他却被陈琳这篇讨贼檄文给吓住了。
“这……”
张辽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想瞒着郭嘉和曹昂,而是不知道该取个给对方看,当然他也知道,郭嘉来到官渡本来就有监察之权,这事情也不可能瞒过对方。
“怎么?将军可是觉得不方便?”郭嘉察言观色道。
“不!”
张辽抬手否定道,瞅着郭嘉面露迟疑之色。
“郭军师,这……这……本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迟疑不定的张辽还是把手中的檄文递给了郭嘉。
“哦?何事竟然能够让张将军如此惊慌,某却是有些好奇了……”
郭嘉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那篇檄文,望着那上面的文章,却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嘭!狗贼!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曹昂也是好奇的凑了过来,可是看到第二段他的脸色就变了,等把檄文看完,整个人却是暴跳如雷。
“杀!狗贼陈琳!狗贼袁绍,竟然敢如此辱我父王!真该千刀万剐!张将军,还请出兵杀贼,为我父王血洗耻辱!”
曹昂愤怒的小脸涨红,猩红的眸子仿佛一支支利剑,若是陈琳在此恐怕早就被刺的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