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直抖的厉害,忽的顿了脚,象是一下失了力气,沿着墙壁缓缓的蹲了下来,喃喃失声道;“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双手蒙在脸上,豆大泪珠沿着指缝又一滴滴的落下。
江修哲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人狠狠的蜇了一下,他蹲下身子一条腿半跪着,一下把陈默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陈默也没抗拒,或许这一刻她已经忘了他是她最厌弃的人。
她的脸埋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埋在他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衬衣。
江修哲觉得自己的心跟着一阵阵紧缩,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你还有我呢,陈默,我会帮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不记得她哭了多久,等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泪痕还未干,只听她喃喃道:“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要打起精神来。”
她想要站起身来,蹲的太久两脚发麻,江修哲扶了她一把。
她抿着嘴,嘴唇都被她咬成了乌青色,有些茫然的往病房那边走。
她也不进去,隔着门上的玻璃去看陈玉兰。
江修哲也往里撇了撇,陈玉兰已经睡着了,这两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陈默来的时候难得碰到她清醒。
“看护会二十四小时陪着,你放心。”
她目光有些洞,转向江修哲,“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趟家。”
江修哲点了点头,陈默的行李还在他的车上。
到了小区,她跳下车,听到后备箱开的声音,自己去拿行李。
她有些吃力的提了担,身后斜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手把,把行李箱提了出来。
她微垂了眼,身体虚浮说话的声音跟着无力起来,“真的谢谢你,剩下的事我自已来解决,你去忙你事吧。”
“你自己都六神无主了,你要怎么解决,家里也就你一个人,你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江修哲目光直视他,不容她躲避,他话语里丝毫没有嘲讽和同情的意味,只是就事论事的指出事实。
她抬起头,眼里噙了泪却咬着牙坚定道:“会有办法的,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都要治好她。”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会开车过去。”
江修哲有些恼怒:“都这个时候,你还要见外下去,有意思嘛。”
看她委顿的神色又有些不忍,软和了口气,“这个时候,你不能自己开车,那很危险。”
“我能开车,别再让我有负担了。”她低低说完,头也不回走向了大厅,江修哲想要跟上去,大门已经关上了,隔着玻璃门,陈默快步的跑向了电梯。
回到家搁下行李,收拾了几件自己和母亲的换洗衣衣服和日常用品,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茶几上还搁着几份报纸,全是有关于她和父亲的新闻。
陈默想着这段时间陈玉兰如何为她担心流泪,就觉得心如刀绞,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没好好关心过母亲,总是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后来因为绯闻闹的满城风雨,她只顾自己的情绪,却不曾想陈玉兰跟着担惊受怕,以至于到现在这么严重才发现。
可是哭有什么用,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她抹了抹眼泪,开始打开电脑查找关于这个病症的情况和有关治疗案例,又开始给相熟的医生朋友打电话,她要给母亲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无论如何也要留住。
被告知,那个附属医院的安泽大夫是这行的权威,国内首屈一指的心脏病专家,她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母亲的主治大夫不就是安泽么。
她到处找人脉托关系,而最好的人脉关系不就是身边的江修哲吗?只要能救母亲,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拎着东西出了门,电梯口往楼下看了看,楼下还停着江修哲的冈萨雷斯,她直接到负一层的车库,她想的更实际一点,大事上要麻烦他,小事上尽量不要找他,省得他烦自己。
再说自己开着车总归是方便一点,她走了跟江修哲完全相方向的大门出去了,到了门口才停下车来,“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她没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银行,把卡里的钱凑了凑,将近三十多万,前期手术费是够了,如果后期不够,也可以把手里的股票和基金卖了。
等到了医院,江修哲已经等在那儿了,眼里掠过一抹恼怒,看着陈默黯然神伤的脸,终归是不忍心软下声来问了一句,“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不是说了叫你不能开车吗?”
陈默心时有些过意不去,江修哲从机场接机开始,陪了她一天了,也没好好休息过。
“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老是麻烦你我也觉得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