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心里仍是空洞洞的,好象灵魂一直飘在半空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朱姝和罗玉劝她,这样一直闲着会闷出病来,还不如出去找工作。
朱姝很积极的表示要她到她的杂志社去上班,陈默嗤之以鼻,说我还没有堕落要当狗仔的地步。
“狗仔怎么了,老娘我还誓要把狗仔事发扬光大呢。”
一说起狗仔,朱姝把话题引向了江修哲的花边新闻,三句话不离本行,“最近有没看江修哲新闻?”
别说八卦新闻,现在就是连天气预报她都不看了,提起江修哲,又想起陈玉兰,陈默心里一阵刺痛,朱姝不知道江修哲和陈默在医院有过这么一段交往,继续八卦着:
“他跟新欢人前打的火热,私下却夜夜在夜店纵酒寻欢。就连我一向不甚得力手下也连续拍了几次江修哲夜店买醉的照片,奇怪的是,却从没拍到他留宿那家香闺,总是烂醉的时候让司机送回家,倒真是奇怪。”
陈默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给他账上打完钱,给他发了一短信过去,说了些谢谢你之类的客套话,等了许久,也没见江修哲有回复。
只是在偶尔有一次,深更半夜被电话吵醒,她刚接起来喂了一句,电话那边很快就收线了,她起先疑心是骚扰电话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第二天翻了通话记录才发现那是江修哲的,她也没再回电话过去。
不知为什么,只要想到江修哲,心里也会跟着隐隐作痛,好象是心上尚未好全的疤。
她所有痛苦的回忆里都有他的存在,就连母亲这一段也是跟他息息相关,医院这段让心灵备受折磨煎熬的记忆并没有过去,只要看到有一丝一毫与之相关的人和事喘息都会觉得痛,江修哲是这个记忆链的一部分,她情愿把他封存在记忆里不愿想起。而季含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痛苦与悲伤他能感同深受。
日子晃晃荡荡的过了月余,她终于有些闲不住了,想去找工作,季含有些心疼抓着她瘦的麻杆似的手,“再歇歇吧,养肥点再去。”
陈默勃然大怒,“做的饭比猪吃的难吃,能养的肥么。”
季含笑的招摇,“你怎么知道猪食难吃?你吃过。”
陈默傻了,终于摇了摇头,“明天开始我做饭。”于是又开始过了一段当厨娘的日子,手艺大有增进,用季含的话说一下从幼稚园跳级到了小学年级。
季含的工作室接了很多活,也没空天天陪着她,就连中午也鲜少回来吃,陈默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做,于是这厨娘也无用武之地。
连续闲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想要回自己家去看看。
去的时候是上午,小区里很多散步带孩子的老人,陈默生怕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母亲,不想在人前啕大哭,所以特意小心的避开人群,
还是有人看见了她,有几个跟陈玉兰相熟的老人就围了上来。
楼下的赵阿姨一手拉着她,叹了一口气,“唉,小默,怎么瘦成这样了,没好好吃饭吗?”
她心里一酸,强自镇定,“怎么会呢。”
“唉,你妈妈那天晕倒在院子里,还是我帮忙一起送到医院的,总以为会回来的,谁知道就…”
赵阿姨不提还好,这一提陈默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而下。
陈默抹了一把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医院陈玉兰一直病着,她也没心思去问过江修哲母亲是怎么病发的,怎么又恰巧被江修哲送到医院。
“我妈那天是这院子里晕倒的?”
“是啊,你妈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我跟几个老姐妹也是赶早要去江边打极拳,就看你妈晕倒了,得亏你男朋友也在,好象他就睡在车里,及时下来帮着把你妈送到医院。”
陈默猜他们口里说的男朋友大概是江修哲,江修哲和她的绯闻闹的人尽皆知,连小区的老太太都能有所耳闻。
一个阿姨插嘴道:“你男朋友人真不错,人长的俊看过去风度翩翩,我看他对你也很上心。你不在那段日子,他经常很晚来,通常把车停到你家楼下,早上才开走,好像是在车里过的夜。”
陈默听了心头一跳,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阿姨又继续道:“我们猜大概是在等你,后来我们看不过去,告诉他你不在家,然后就碰上你妈晕倒这事。”
“小默,你们是不是闹变扭了,听阿姨的劝,这男人不错,你要好好珍惜他,也好让你妈放心些。”
她忙说好,找了个借口,逃似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里到处是陈玉兰生活过的痕迹,她用过放大镜,她的拖鞋都还在,坐在陈玉兰曾经坐过的长椅,看着空荡荡的家,嚎啕大哭,她不用再忍着,不用强装欢笑。
上午来的,到傍晚才离开,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声音嘶哑。
回到家里,季含也已经在家了,看着她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只是走过来默默的把她抱在怀里说我们结婚吧。
陈默一直没吭声,半夜睡醒来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他何月儿在那里。
季含告诉她回老家了,她忍不住想,她现在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季含,那何月儿痛苦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疯了似的渴望着季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