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自然是高干病房,顶着一张祸害的脸,随便逮个护士也能知道江修哲住那个病房。
雪白的床单,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陈默看的心里一阵刺激,对医院打心底感到恐惧和反感。
江修哲坐在床关,头包着厚厚纱布,左肩膀半裸着,缠上了绷带。
见她进来,江修哲很快就打发走了看护。
她皱了皱眉,“我不是医生,对你也没什么帮助,你别有事没事打电话行吗?我很忙的。”
江修哲抬起死死的瞪住她,眼里隐隐透着怒火,“陈默,你觉得我们这样就算了吗?”
她站在床头这边没过去,轻飘飘的笑了笑,“你是要告我谋杀未遂还是失手伤人?我都认罪,绝不抵赖,这样能你消心头之恨吗?”
江修哲闻言一下跳下床,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去摸她的脸,怪笑道:“你吃准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吧!”
她虽然嘴硬,终归是理亏,也不敢转身跑。
只是下意识撇过脸去躲,她越躲,他就越似无忌惮的在她脸上横行,又一把嵌住她的下颚,力气大的捏的她生疼,他暴怒要吃人的样子,她不敢反抗,她知道江修哲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她来就是让他解气的。
“怎么不推开我了!你不是有的是力气吗?现在我就一个手了,现在装出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她抬起头,有些愤怒,只有他有脾气?
“那你去告我吧,因为你活该,就跟上次一样,只要你对我动了龌龊肮脏的念头,我就是想要你死。”
“肮脏是吗?那晚是谁在我身下呻吟喘息,欲仙欲死的,现在说肮脏,你太可笑了吧。”
他们就象两条疯狗,总是恨不得立刻就能咬死对方,等咬到对方的痛处,发现自己痛的更厉害一些。
他是疯狗,她再咬一口也是一嘴毛。
她有些烦了,任他骂,等他不做声了,才缓缓的开了口,“为什么要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你也觉得累吧。”
他顿时怔住,冷硬的心里仿佛被人敲开了壳,心尖又酸又痛,他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位置,她则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她又问,“抱着这样的执念,你很累吧。”
累吗?当然是累的,她一直那抗拒和排斥他,他只能默默的站在身后,可是放手了,心会更累,所以他不能放手。
“如果你不解恨,那怕你让去坐牢我也去的。”
“让你去坐牢,你明明知道我不舍得拿你怎么样,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舍得拿我怎么样吗?那你放过我,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江修哲神情僵了一会,蓦的直冷笑,又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看进了她的眼里,“你休想,我不会放开你的,到死也不会放开!”
她的眼睛冷漠的没有半点温度,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了下去,柔软却有些清冷的气息,她象个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脸,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看他吻着别人。
江修哲有些绝望的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陈默,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你曾经不也象爱着季含那样爱着我吗,或许我们可以忘了过去,重新开始。”
她脸上浮现一丝悲凉的笑,“忘了,刻在心上的怎么可能忘了呢?”
他急切道,“你不用忘了他,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他,但是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成不了那个第一,让我努力做你心里的那个第二?好不好,陈默?”
“不好,你怎么不明白,我们两早在那个孩子没了时候就结束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我的心里是另外一个人,满心里都是他,有一种感情是渗进了骨头里,除非死了才会散去。”
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恳求道:“可以的,陈默,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犯下了多大的错,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你看见了,我在变,我在改,就是犯了罪的人也总有个刑满释放的机会吧,那个孙琦,我不是喜欢她,可是她长的象你,你总是不理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觉得我要疯了,所以我才找的她,我把她当成了你,可她终归不是你,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
“你不爱我,你从来都象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你习惯了别人顺着你宠着你,越是越要不到,越觉得那是美味的,就越想要,等你到手了,你会发现这未必是你想要的,这不是爱,这是偏执,不要让你偏执毁了你,回到你原来的生活的轨迹去吧。”
“不是的,我心里有你,你相信我,那一定不是偏执,死去的人毫无知觉,什么都不会知道,活着的人才痛苦,你不觉得我可怜吗?”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吻下她的脸,
“如果你真的爱我,放开我吧,我的心很小,只装的下一个人,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
他身子一震,颓然的松了手,
“是啊,我真的是妄想了,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