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曲听到黎洛问这个问题，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本来手上漂亮的字，硬生生被划出了一道奇怪的墨迹。

燕曲拿起纸随意的放在一边，重新拿了一张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着，一边说道：“我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和我是男是女并没有重要的关系。

更何况这么做既能够帮到可汗，也能够让别人不知道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甚至挑起战争的人是那个走遍天下的人，一举两得，不是吗？”

燕曲一边说一边写，语气平淡，几乎听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黎洛撑着下巴，现在两军交战，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家伙起了太大的作用了，凭借耶鲁律那家伙的个性，一个劲的冲，说不定都不需要自己亲自来，就会吃败仗吃到放弃。

但是有了这家伙，好像很多事情就开始不太受控制了。

耶鲁律开始学会了狡猾，像一只终于学会了捕食的猎豹一样，一点一点的从一些小的事情开始攻击猎物，知道终于有一天这些伤口让猎物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如果这场仗打下去，其实谁也不能够说的准谁能打赢。但是能够肯定的是，不管是哪一方胜利，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议和，也不是没有想过合并，但是因为民风民俗的不同，因为各种方面的原因，他们始终都没能够议和。

这一次说不定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能够让两国停战，能够让两国和平很长的一段时间。

两人安静了很久，黎洛说道：“燕曲，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财富？还是领土？亦或者是想要取而代之？”

燕曲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黎洛，说道：“我们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活着而已。我们想在冬天里能够吃饱穿暖，想让我们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的长大。

想让我们的家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不用因为没有储藏足够的粮食像可悲的先辈一样苦苦向上苍哀求。

我们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你们已经拥有的东西罢了。”

燕曲看着黎洛的眼神很认真，黎洛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吗？原来他曾经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能够让自己拥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他没有在耶鲁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生活过，但是就在来到边关的这些日子里，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地方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那种气息，不像是所谓的荒无人烟，而是明明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生活着，还有人在苦苦的挣扎，还有人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来。

可是，天会尽人意？

天，是无情的，人，有情或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