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送外卖的,他倒是说得理所当然。
这么大年纪,脾气倒跟个孩子似的。
我挂了电话,晨乐在旁边说,“夏小姐,晋先生这些年一直很想你。”
“我先回去了,这边的事麻烦你处理一下,记得我被绑架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什么钱收到了,事实应该不像他们表面所说的那么简单,应该是有幕后人。”
晨乐点了点头,“晋先生的推断一致,这件事情,我们会查清楚!”
“谢谢!”
很有礼貌的对着晨乐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他还说要我去看看晋隽阳。
我在医院的食堂里打了份快餐,走到他病房门口时,我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敲门,推门……晋隽阳倚在病床上,手里是本财经杂志,看到我,眼皮掀了掀,眼波很淡,“来了。”
欣挺的身躯让整个病床显得无比狭仄!穿着衣服的病号服,却依旧清隽俊逸,晋隽阳跟他实际年纪有明显差别。至少在我看来,他跟六年前一样!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反而让整个人的气氛越庞大。
沉默,认真看杂志的晋隽阳,有着不一样的魅力,头顶的白织灯光落在他如墨般的短发上,额头跟眼睑下是被剪影下阴影,俊逸的五官有着让人看一眼便呼吸一滞的本领。
我望着他,有些失神……
甚至感觉到自己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晋隽阳低沉的开口道,“还打算饿我多久?”
我才被拉回了神!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旁边的桌面上,身后略为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外卖?”
“医院饭堂的饭菜。”
“救你一命,就这样来报答你的救命恩人?”他幽怨的口吻。
手上动作一顿,我转过身看着正一副高深莫测看着自己的男人说,“既然这样,你叫别人给你带饭好了!只要你在朋友圈里说一句‘你饿了,想吃菠萝咕噜肉’,带着来看望你的人,会从病房排队到医院门口。”
晋隽阳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话,幽深的看着我说,“你在吃醋?”
“你想多了!”我回答。
晋隽阳清俊的脸上有了抹很浅的笑意,他说,“你看到那样的话,会给我做?”
“哪里轮得到我……”
“我朋友圈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诧异的看着他,像在审视着他的话是否属实般!朋友圈只有我一个人?我还记得晋隽阳那时候加我的逗逼事。
唇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有了抹极淡的笑意。
晋隽阳坐直身体,往床尾的方向挪动着身体,因为受伤的腰,明显有些吃力,我过去问,“你想要干什么?”
“摆台,吃饭。”
“现在不嫌弃是外卖了?”我忍不住笑问。
他极低的说了声,“总比饿死好。”
怔了怔,难道除了我就没有人来看晋隽阳吗?他的父母呢?田蕊呢?岑莲惜呢?
看着晋隽阳低头吃着饭,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坐在那,就这样一直看着他……
当他扬手向我拿纸巾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竟然有枚戒指,那枚戒指的形状刺得我眼睛干疼,那玫戒指,是当初在那个度假山庄里,我买的,我送给他的,还是亲手我替他戴上的。
只是,在第二天,他便取下了。
既然已经取下,为什么现在又要戴上去?还是仅仅只是做个样子给我看?
“小惜,纸巾。”我愣在那,晋隽阳再次重复着这句话,抬头便看到我微微泛给红的眼框,循着我的视线他才注意到手指上的戒指。
晋隽阳的眼里明显有抹尴尬。
“为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变了,竟然有些哑。
晋隽阳淡笑的反问,“什么为什么?”
我苦涩的笑问,“那玫戒指你不是取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戴上?晋隽阳,你什么时候也会做戏了?”
“想戴就戴,哪有原因?”
我垂眸,心里忍不住泛着酸酸的味道,问他话的声音却有些平静,“真是这样吗?”
“你觉得会是哪样?”他又把问题抛向我!晋隽阳真的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也许,这跟他常年工作环境有关,他只需要发号司令,只要用脸色来表达他的不满,不悦,不耐……
从来,都只要他的下属向他解释。
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在言语上,不会占到下位。
“罢了……”我低声说完,便开始收拾,伸手去拿筷子的手突然被他握住,他手掌掌心的温度很暖,很烫……他的黑眸暗涌的望着我,“小惜。”
声音略粗。
“怎么了?”我问。
晋隽阳看了我的无名指,手指挰在关结处细细摩挲,他说,“你的戒指呢?”
“丢了!”
他黑眸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在哪里丢的?”
哪里?太久了。久到,我也忘记了!
看着干净,骨指分明的大手,最后视线定格在他脸上,我问,“还有必要吗?”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一百块钱的东西,让晋先生保存了那么久,现在还没有任何介意的戴在手上。我挺荣幸的。”我笑着说,笑容礼貌又疏远。
我感觉到晋隽阳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事务所那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晋先生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我想先走了。”我没有去抽回自己的手,除非是晋隽阳想放,要不然,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我可以把Lo律师事务所买下来给你。”
“我有双手,我可以自己工作,养家糊口。”
晋隽阳声音沉了几分,“那我挣钱给谁花?”
“这个问题,跟我有关系吗?”我本能的反问!
“当然有。”
让人臆想连翩的话,我阻止自己去多想,继续说,“我要去上班了。”
“哪个男人挣钱不是给女人花?你不需要,我还挣什么?”他直接说了出来。
我笑了笑说,“你还有家,你还有儿子,还有情人,那么多人,别担心你的钱没人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让晋隽阳有些不舒服,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我握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
刚准备抽回手。
病房的门被推开,没有来得及去看来人,却听到熟悉的咳嗽声,“阳,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告诉我?”,岑莲惜担忧,心疼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责怪。
瞬间,我感觉自己的手被晋隽阳握得更紧。
岑莲惜看到我明显一愣,随后脸上的是得体的笑容,她笑着说,“赫律师也在啊。”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岑莲惜的目光扫过我被晋隽阳握住的位置,最后走到晋隽阳身边,声音温柔又虚弱,“阳。这是你的午餐吗?”
使当盒上还有几颗菜心,黑色木耳,肉片……酿豆腐已经被吃完。
看起来十分没有营养。
“你应该告诉我,我会做你爱吃的菜送来的。”岑莲惜失落的说道。
晋隽阳却根本没有去看她,应该是说,从她进来的那刻开始,晋隽阳都视她为透明,他对我说,“小惜。我想喝水。”
即使说这样的话,手却依旧握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