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懊悔，觉得自己答应的有些过于武断了。她很快便从刚刚那段谈话的记忆中截取到一点不合时宜内容，立刻补充道：“这不是交易！”

“白昼过去了，现在是夜晚。”她思索着，慢慢回答道：“睡眠，像蕾，就要向光明敞开胸膛，沉默终将发出声响，负重也将得到报偿。2”

蒋玉隐隐有些气短，忍不住提醒道：“有的人，看上去是个孩子，实际上孩子都有了。”

这个问题，伊莲娜并未讳言：“没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女巫团里年老的灵巫还有许多，但年轻的灵巫，目前我能接触到的，只有李萌一个。”

就这样，每天早晨起床，马修除了要抗拒对阳光的厌恶感之外，还需要承受那袭大红色长袍带给他的压力。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错身而过。

蒋玉了然的点点头，再一次与伊莲娜道别。

但这还不是最令他担心的。

伊莲娜嘴角一勾：“我知道。”

这些目光让年轻的吸血鬼格外恼火。

吉普赛女巫愣了一下，脸上慢慢绽开笑容。

“有的人在白天流涌着眼泪，有的人的眼泪却隐藏在幽暗里。”

从进入第一大学的第一天起，年轻的吸血鬼就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着。只不过当时学校里的环境还比较平静，所有的困扰都只是他自己私下里的纠结罢了。

女巫依稀记得上学期有段时间，班上盛传马修与伊莲娜之间的暧昧关系，那段谣言在新生赛的时候，伊莲娜加入马修的猎队后达到顶峰。

蒋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她向前迈了一步，鞋底沾染了淤泥与水渍，仿佛下一刻就要没入浅浅的池中。

“有经验的灵巫或许在经验上略胜一筹，但她们血液中灵机的敏感度与活力就远远不足了。我们准备的魔法阵，恰好非常需要后面两个要素。”

临走前，蒋玉终于想起一个困惑她许久的问题，最后询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找吉普赛女巫团的长老们要灵巫的血液。”

吉普赛女巫背对着蒋玉，挥了挥手。她的面前是那一小汪安静的池水，倒影入她的眼中，是一小汪荡漾的池水。

对于这点，蒋玉非常肯定。前几年李萌被确认拥有灵巫体质之后，钟山蒋氏与李氏就曾邀请过吉普赛的灵巫前来为李萌传授经验。

九有还是阿尔法，that is a question。

随着两所学院冲突渐起，经历了去年猎月的事故、今年鱼人部落的混乱以及报纸与社团之间的论战、冲突之后，马修渐渐发现他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外部压力。

蒋玉看着她的侧影，沉默良久。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马修也是一位荣誉感十足的月下贵族，身处哪个位置，就应该对哪里表达足够的忠诚，这种荣誉感铭刻在他的血液深处。

但谣言之所以被称为谣言，就是因为它们与事实完全不符。伴随着郑清与伊莲娜出双入对在步行街散步、在图书馆看书，学府中那些嚼舌头的声音也就渐渐消散了。

马修最担心的，是他那位在阿尔法学院就读的堂哥，以家族的名义要求他背弃九有学院。一想到他要在荣誉与荣誉之间、忠诚与忠诚之间做出决断，年轻的吸血鬼就想把自己两颗獠牙拔下来。

今天，他似乎就要面对这样的难题了。

下午例会前，弗里德曼爵士给他捎来口信，约他例会后在阿尔法堡的休息室里见面。

ps1，1泰戈尔的诗，园丁集，原本是第二节尾巴与第三节开头，被我魔改了_(:3」∠)_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来~~；2蒋玉的回答也是泰诗，渡口的某些片段。3也是园丁集，女王的原话，我觉得超级合适~~

ps2，原本打算用《新巨人》里的句子‘把她们的困乏交给我，把她们的疾苦交给我……我高举照亮黑夜的熊熊灯火’但写了许久，总觉得情绪太过激烈……或许后面会用到吧~~

ps3，前几章的题目，‘各自的难题’，其实还没写完orz……也是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