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妖魔溯源

“不一样吗？”

先生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科尔玛开辟的北区巫师一脉，每施展一道魔法，都会消耗一只青蛙的性命……他们会‘吃’青蛙，未尝不能‘吃掉’其他巫师的性命。”

郑清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忽然想起几周前，他与蒋玉离开樱酒馆后的遭遇。失去控制的北区巫师，一把攥住身旁那个有熊人血脉的戏法师，用魔力抽干了他的生命力。

就在他与蒋玉面前。

先生啜了一小口茶水，侧脸瞥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年轻公费生，似乎看到了他脑海里的画面，停了停才重新开口：

“再早一点……北区那些戏法师们。巫师联盟已经通过法律认可了他们的巫师地位。但你觉得他们活的怎么样？逐利的商人可以驱赶他们进沉默森林，用生命换取几株稀少的魔药；逐名的巫师会把他们放到试验台上，用鲜血涂抹他们的实验报告。”

“妖魔们直截了当的杀戮或许显得凶残、可怕，但巫师们自己下手时的阴损与无情，比起妖魔并不逊色分毫。”

“话语带毒，笑容带刀，白森森牙齿张开，吐出带血的渣滓……这不是吃人，是什么？”

“巫师世界，就是一个巫师吃巫师的世界；巫师世界的历史，就是一部巫师们互相吃来吃去的历史……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

先生这番话听上去确实很可怕。

只不过郑清意外没有了之前那股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接触类似的观点。人吃人的社会，他也曾经听某位周姓鲁生在日记里说过的。

郑清感觉自己的灵魂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郑清顺着先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初时他以为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那只是亿万光辉的球体，仿佛堆叠在一起的鲑鱼卵。

在感知到那些球体上散发出的光辉的一瞬间，郑清便感觉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无穷无尽的知识从虚空中涌入他的双眼。

“这也是为什么，巫师被那些眷者撕咬后会堕落。”

郑清疯狂的点着头，何止是眼熟，简直确凿无疑了。

“你觉得祂们与妖魔相比，谁更可怕？”

“优格·索托斯，”先生的声音在年轻巫师耳边响起，平静却异常清晰：“全知全视之主，万物归一者……与纱布·尼古拉丝阶位相同，都介于传奇巫师与古代巫师之间。祂们超越了这个宇宙与已知维度，真身横跨无数时空。”

而他自己灵魂深处，则有一颗种子在悸动中抽芽、拔节。

“那是一种概念上的侵蚀。”

但显然，他希望的不是之前那宽泛的答案。

毋庸置疑，虽然巫师联盟并不喜欢星空深处这些存在，但在联盟出版的任何一本能够查阅到祂们信息的书籍上，都会标注祂们的巫师身份。

寂静的让他能听清自己心跳的每一下，甚至血液泵进血管中的汩汩声。

“妖魔，是一群挣扎在深渊与地狱中的怪物。真正原生系的妖魔很少，你所知道的那些妖魔——尼基塔、无面妖等等——其实都属于真正妖魔的眷属。”

“真正的妖魔没有形体、没有面貌、甚至没有‘存在的概念’。它们窃取生者的身份，扭曲生者的行为，在信徒们耳边窃窃私语，嘲弄着每一位有理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