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不无悲伤的想着,悄悄瞄了一眼桌后的女巫——此刻,她正手捧瓷杯,低着头小口啜着里面温热的牛奶,淡绿色的信纸躺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信纸上的褶皱努力扭动着,似乎想重新变回纸鹤的模样。
男巫终于感觉自己舌头与嘴部的部分细胞恢复了一点儿活力:“啊……哈,哈哈……最近事情有点多……差点忘了。”
“你可以在院子里随便摘一束,青丘公馆的小园是整个贝塔镇上最好的。”女巫心平气和的建议道:“但是不要把苏芽的七色摘掉……否则她会诅咒你的。”
“哦,不,没有。”
门外响起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打断了这抹诡异的气氛。
男巫脸上露出一丝虚假至极的惊喜,声音变形到他自己听着都害臊的程度:“你觉得我该摘什么?”
郑清一个恍惚,才反应过来巫盟调查局是三叉剑的正式称呼,许久没有听过,以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有想起这个名词。
只是一刹那,他就骤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拜托某位女巫给另一位女巫挑裙子的画面,但与那时相比,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截然不同的程度了。
郑清眼角微微一搐,想起了自己被人敲闷棍的那个夜晚。
与此同时,女巫的前一句反问,又让他感觉非常熟悉。
“至于揍你一顿,那倒还不至于。”苏施君垂下眼皮,轻描淡写道:“一则,你一个小雏儿,还做不出败坏青丘门风的事情;再则家暴是违反《巫师法典》的,我是联盟的大巫师,月下议会的上议员,更应该以身作则……你也不想咚咚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吧……唔,如果打你一顿,你能不送了吗?”
这该死的、强烈的既视感。
“门外来了三位巫盟调查局的专员,声称有一些事关联盟安全方面的话题需要与郑清少爷沟通。”女仆长言简意赅的汇报道。
郑清很没底气的看了回去,却没敢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年轻巫师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放弃继续挣扎。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也能收获一张‘好人卡’,”她语气淡淡,伸手捡起桌上那张绿色的信纸,弹了弹:“……这种事情,就算是我说出去,应该也没人会相信吧。”
自古套路靠不住,唯有真诚得人心。
郑清疑心想诅咒自己的另有其人。
“你让我,帮你,给其他女巫选?”公馆主人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面无表情的盯着男巫,似乎在思考他的大脑是不是在寒假狩猎任务中被怪物吸光了:“我现在真的相信你吃掉乌鸦们的豆子了。”
但三叉剑找自己干嘛?
“三叉剑?”苏施君替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她手中折磨着那张信纸,细眉微蹙:“大早上,这些家伙来干嘛……他们说具体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同处联盟之内,但三叉剑与月下议会的关系一直比较微妙,双方平日也极少有私下往来。
“‘无可奉告,小姐’,这是他们的回答。”女仆长非常完整而认真的传递了门外那些黑袍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苏施君把折成细条的信纸缠在指头上——看上去她不打算把它还给男巫了,当然,郑清也没胆子讨回来——转头看向男巫,语气带了几分调侃:“能让三叉剑来堵青丘公馆的大门……你这个寒假除了打死一个大巫师,还干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