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施君很轻易便察觉到男生眼底的蠢蠢欲动,提前警告道:“如果你因此被谁挠了满脸,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诧异之色,语气里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你才是公馆的男主人好不好!顺便,压岁钱也有我的一份!”
他有理由怀疑女巫盯上了自己的小金库。下月初,也就是三月一号,郑清给三叉剑的第一批五颗血符弹就要交货了,而在此之前,财大气粗的调查局已经将全部款项打进了男生在山姆大通的账户,完全不怕他赖账。
吓!
一只淡青色的小狐狸听到女巫的警告,非常积极的跳到郑清脚边,浑身软毛炸起,仿佛一团青色的,同时嘴里发出恐吓的声音,原本已经迷迷瞪瞪的波塞咚,听到这个声音后,顿时又来了精神,尾巴一甩,追着那条青色的小狐狸玩耍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公馆的女仆们今晚也不需要工作,穿着宽松的常服,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或盘坐沙发上小声读书,或箕坐小茶几前下跳跳棋,还有那性子跳脱的,干脆恢复狐族真身,甩着大尾巴在桌椅间追逐玩耍,不亦乐乎。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那种沉甸甸的分量让人感到心安。
便在此时,耳边传来苏大美女的幽幽的声音:“一般来说,不管是铜子儿还是玉币,封压岁钱的时候都会封九个。因为九枚暗合九曜,九曜是九执,主宰人间吉凶祸福……当然,十枚也挺好,十全十美嘛。”
郑清毫无理由的认定那条青色小狐就是苏芽。
“揪尾巴比揪头发的性质还恶劣。”
一叠红包皮被苏施君丢进男生怀里。
郑清对于这个词儿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今天以前,在他固有的印象里,自己还是收压岁钱的那一方——但立刻,他想到自己在青丘公馆的‘身份’,醒悟之余,心底也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听上去极其普通的事情,代表了他人生中某个阶段的结束。
虽然他知道苏施君想捉弄自己,但那些在灰布袋里哗啦作响的玉币,给了男生莫大的底气,来无视这种小动作。
“有,都有!”他很爽快的一摆手,从灰布袋里摸出一枚玉币,一点儿也不心疼的塞进一个红色信封中。
郑清坐在一群狐狸中间,入耳一片莺莺燕燕,目之所及,都是各种各样毛茸茸的大尾巴,让他心底不断涌起去偷偷揪一下渴望。
就像现在。
郑清立刻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虽然玉币很坚硬,但他担心自己心情激荡之余,玉币也扛不住他那股失控的力量。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红色纸封与手边的灰布袋,重重叹了一口气。
青丘公馆自然不可能给自家女仆发一堆铜子儿来压岁。
金豆子又略显俗气。
一想到自己还没捂暖和的玉币就要哗啦啦流进别人的口袋,郑清就感到一阵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