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北方传统意义的小年吧,按风俗是要辞灶吃年糕的。
李黎已经不记得这天也是节日了。
结婚后,刘逸飞的老家在南方,他们则是腊月二十四的小年。而婆婆根本没有这个节日概念的。
所以,这一天大都李黎会值夜班,或者是替别人值夜班。
很多干临床的医生都不喜欢值夜班,而李黎却不认为值夜班是件苦差事,虽然睡得正香被叫起来去看诊是灰常地不开森,而李黎的睡眠在离婚前是很好的,沾枕头就能睡着。
哈哈哈,李黎突然想起唐勇一句话,哪个学医的,不是头发有点凉!唐勇和她同岁,现在居然已经有了谢顶的趋势。
今年又是如此安排,结果被老妈来了一个电话一顿臭骂,才令李黎想起来她已经离婚了,那个刘逸飞家的风俗她是不用遵守了。
李黎站起身来,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回忆去年的这一天,她正奔波在医院和刘逸飞家之间,老的病,小的病,刘逸飞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那时李黎很担心,刘逸飞的神经一旦突破临界点,那就是步他母亲的后尘了。
现在回想起刘逸飞那天从墓地回来时看她的目光,她就不寒而栗。
李黎想起为治疗婆婆张子楠时的艰难,比她带儿子都心酸。那段日子,刘逸飞一门心思投放在工作中,只有娘家是她的依靠。
唉!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这时,不过才晚上七点,她居然怎么就饿得慌了?
这才想起来,中午吃饭时,她才吃了两口,就有护士来喊她有急诊,从32层楼的脚手架上掉下来两个人。
她当时一听,心里就是一凉,32层楼啊!
其中一个40多岁的农民工,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依然无效,死亡。
一个28岁的农民工,真的是命大,掉下来时,仗着年轻,手疾眼快,32层脚手架散架时,他下坠的路上用手去抓任何能摸到的东西,制造了阻力,减弱了惯性,但还是在坠地时摔断了肋骨和手臂。
李黎正想到这儿,听到敲门声,她也打算找点吃的东西去。
一开门,却是董维摆着pose,双手举着个食盒,跟个太监大总管似的半跪在门口。
“我晕!”
李黎一把把他拽进办公室,四下瞅瞅,还好,这时间大家也都在吃饭,嘿嘿。
“切,干嘛啊,又出洋相!”
李黎一边嗔怪道,一边急猴似的打开了食盒。
“哇,好香啊!”
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看着李黎一脸陶醉的样子,董维过去给她盛了一碗。
“嗯,嗯,好喝,大维,是伯母熬的汤吗?”
“不是,我妈的手艺比我还要好,这只是我简单地煲了点。”
晕乎,他妈的手艺竟然比他的要好?以前去光吃菜了,下次去一定要喝汤。
“切,吹吧,还简单煲了点!”
只是嘴巴暂时没空,就没打击董维,只是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董维拿出来米饭和菜,又拿了一副筷子。
“嗯……嗯……放下,你别抢我的。”李黎一边吃着一边喊。
“……”
董维无语了,他为了给她送饭,根本就是做好了后,他就没来得及吃啊,给楼下那准岳父岳母大人和大舅嫂送了些,他就匆匆跑到医院来了。
董维故意撇撇嘴做哭状。
“哎呦呦,还委屈你了,吃吧吃吧。”
说着,给董维夹了一块肉塞他嘴里。
董维没想到李黎饿成这样子。
“怎么饿成这样了?别噎着!”
可是没等他说完,她就噎得打起嗝来。
“慢点,留点肚子,还有年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