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知逐月政变,国君易主,却没有几个反对的声响。
一个是因为修宁绝对的军事实力,还有一点也是因为女帝这些年来太过荒唐,尽失民心,百姓们早就巴不得换一个皇帝。
女帝被挪去了清净的北苑。
这些话修宁也只是听身边人提起,毕竟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去看过女帝一眼。
而在日复一日的掌权之中,催促新帝登基的声音在朝堂上愈演愈烈。
那些老臣左不过就是一句句“国不可一日无主”,聒噪的修宁躲了好几天清净。
直到她们追着修宁说这句话,修宁才退无可退的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演的成分。
必须如此,才能压的下修宁反贼的身份。
新帝即将登基,逐月喜气洋洋。
蓝皎从天牢回来,进了勤政殿越过所有人,直接到修宁身边,低声道:“殿下,意晚死了。”
修宁诧异的抬起头,“怎么死了?”
她没下令杀了意晚,也命人好好看着不许她自杀,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据御医说是心气全无导致的心疾复发,抽搐而死,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了她。”蓝皎道。
修宁默然片刻,“记得收拾了。”
“是。”
她不想杀手足,但老天爷要收了意晚,那她也没什么法子拦得住。
那一日,意晚的尸体裹着干草和白布,纠缠着拖出了宫外,丢去了乱葬岗,就像往常扔去任何的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差别。
九月初一,逐月平成一年,钟离修宁称帝,登基为皇,号良安帝,举国欢庆。
登基当日,良安帝修宁追谥先夫郎纪斯简为孝润和德皇夫。
新帝继位,大赦天下,朝臣恭谨朝拜,山呼万岁。
新的王朝与格局,开始了。
修宁坐在龙椅上,隔着毓珠,看不清谁是谁的脸,可她明白,众人臣服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权力,把人往火坑里推的权力。
而修宁虽然声势浩大的追谥了惨死的纪斯简,人人称颂新帝长情。
可只有修宁知道,她深爱的那个少年,放在心底没有轻易说出来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朱砂痣,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深情。
“众卿平身。”修宁轻轻抬手。
朝臣们起身谢恩。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是不是回到自己的世界重新修炼了,活的好不好?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消失了,从此天地之间,再没有穆非安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这三个字。
修宁握了握自己冰凉的指尖,余光看向龙椅上空荡出好大一块的位置。
如果他在,该多好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可他却连一座孤坟都没有,修宁纵使想他念他,也只能在一个个午夜梦回,凭借记忆深处的思念,才能勉强捕捉到穆非安的身影。
也罢,如果最终的结局是这样,那也算造化了。
修宁攥紧双手,心口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