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脸后,薛姨娘的脸色开始难堪了。
眼前这个百媚千娇的女子,可不就是修宁嘛。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三年前还是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才几年的光景就出落的如此楚楚动人了。
“薛姨娘,别来无恙啊。”修宁微笑。
她可没忘,当年就是她和自己的二姐一起诬陷她偷了东西又不服管教,活活废去好不容易打好底子的功夫,又趁她休养期间把她弄出府,让人牙子卖走。
可惜她老爹也没重视她,丢了也不知道找找。
“怎么会是你?!”薛姨娘惊呆了。
她怎么还活着,难道不是应该卖到某一个山沟旮旯里,一辈子都被关起来的那种吗?
“是我啊,我活的好好的,今天还坐了朋友的车,回来了。”修宁云淡风轻道。
兰知府笑笑:“修宁,你什么朋友啊?”
薛姨娘立刻当着门口众宾客的面抢先道:“老爷,修宁当年丢了后,你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她被卖了,如今衣锦还乡,您不问问这些年她被卖到什么地方,靠干什么活着,怎么打听起人家背后的男人来了?”
兰知府的脸色逐渐变差。
门口的宾客也窃窃私语。
“原来是被卖了啊……”
“这样的女儿怎么好意思回来的?”
“是啊,过了好几年,怕是早就清白不保了吧?”
“一个女人,不靠着男人的话怎么在外面立足过的这么好啊?”
突然有个人惊呼:“哎呀,别是给卖到窑子里去了吧?难道又成了谁的小妾?或者被谁长期包着?”
门口那些人的话越说越难听,兰知府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够了!”兰知府吼了一声,没人再敢说话了。
“修宁,你能活着爹还是开心的,但人言可畏你也看到了,只怕这里不再是你能呆的地方。”兰知府冷冷道,开始刻意划清界限。
薛姨娘在旁边接茬:“老爷,今天是你娶新姨娘的好日子,可不能因为修宁坏了心情,女儿既然回来了,那也不能缺她一口饭,只是吃完最后一顿,你也就彻底和兰家没关系了,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修宁说的。
修宁冷笑连连。
果然她这个爹对她没有半分疼爱。
当年娶她娘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酒醉误事,强行霸占了她娘。
那时她娘已经许了人家,因为这事闹的脸上都不好看,后来还怀了修宁。
所以兰知府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派人散布谣言说是修宁娘蓄意勾引,还怀上了。
定亲的人家自然怒不可遏,讹了修宁娘好多银子,最后还是兰知府捡了便宜,也没怎么大操大办,一顶小轿就把修宁娘抬进了府。
本来这事闹的就不光彩,修宁娘十月怀胎还生下个丫头片子,没过多久郁郁而终。
兰知府对这个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活着就行了。
“爹放心,我今天回来也是凑巧,并没有想打扰爹娶新姨娘。”修宁看起来乖巧的解释。
兰知府脸色缓和些:“你懂事就好,只是你实在不适合进兰府的大门,既然今天赶上了,就在门口单独给你设一桌,爹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吃了就走吧,也算是你我尽了父女之情了。”
修宁低头抻了抻鹅黄色的衣角。
还真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没见识的人啊。
如果不是纪斯简,她也认不出那马车象征着什么。
而兰知府,显然一辈子没出过几次门,也没接触过权力中心的大官员。
这她就放心了。
“兰知府放心,我也不想进兰家的门。”修宁再开口,已然改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