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房间太过封闭,舒未心里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慢慢碾疼,根本透不过气......
女人看着眼前同样凝视着她的男人,她其实没有定眸在艾哲身上,只是透过他,感受着他话里的暗示,思绪被拉扯到很久很久之前,过往的种种,一时间像幻灯片一样一帧帧闪过脑海,片刻都停不下来。
沉默了很久,久到酒保过来,附身在男人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舒未便看到男人的脸色沉了沉......
“舒小姐......”
男人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放下手里的酒杯,边起身边对着舒未轻柔道,”不好意思有些突发状况,我先送你回去,以后有机会再聊。醢“
舒未只见过这个男人几面,但是真正聊天只有今晚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饶是如此,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整体了解还是有个大方向——至少现在他讲的这些话,不是托辞,应该是真的出了什么比较紧急的事情,只是......
舒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随即也快速起了身,默契跟在男人身后,简单跟几个相熟的朋友告辞,绕过大部分人悄悄出了房间。
可是刚坐上车子没多久,舒未的手机急促震动了起来。
“白叔?”
电话是叶城家里打过来的缇。
女人心里在眼睛瞥到来电显示时莫名绷了下,而接下来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也确实让她不好的预感瞬间成真.......
“大小姐,老爷住院了,您能提前结束假期会叶城吗?”
多年的管家经验和专业让电话里的老人声线勉强维持在一个比较平稳的声调上,可是舒未还是感觉的了老人极力掩饰的慌张和微微的颤抖。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女人声音低得厉害,“白叔,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老爷早晨起来突然说自己心脏很不舒服,然后就倒下了......”
......
舒未最后是由艾哲的私人飞机直接送回叶城的,当然,艾哲没有一起,而是反方向飞回了美国处理同样突发的事件,只是临别时忍不住还是用外国朋友礼仪,轻轻拥了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的女人,用自己会的不对的中国语句安慰女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切会好的,多照顾自己。”
然后舒未便飞了回国。
坐在飞机上,女人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脑子里全都是舒岩这几年的身影.......可是,越想越绝望,因为此刻在万尺高空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抑郁症和戒毒逃避了舒岩夫妇好几年......他可能是在这段时间把身体弄垮的,而她一概不知。
眼泪从上飞机开始就抑制不住一直往下掉,虽然一路都在安慰自己白叔那边只是说送了医院,还没有出结果,可是女人那该死的第六感总在隐隐暗示她:可能,太晚了。
而真的,太晚了。
飞行了十一个小时,舒未下飞机的时候,苏安烁的车已经停在了停机坪边上。
舒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一脸复杂的男人身前的,可是她还是本能第一时间伸手抓着了苏安烁的手腕,说出来的声音已经全部哑掉,“姨父,我爸呢......”
她知道白叔他们这个时候应该都忙着去医院了,所以家里可能会有点混乱,所以,所以才有可能是她的小姨父亲自来接她,一定是这样的......
一身唐服的男人安静站着,眼底的痛色淡淡弥漫着,没被抓着的手轻轻抚上了女孩儿的脸,缓缓揩去舒未又开始泛滥成灾的泪水,低沉的语调比以往更多了些轻柔,“我们去医院送送你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