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融雪的温度骤降,屋内没有火炉。静梵音不安的咳了两声,紧闭的明眸便睁开了。
床前,那个被自己赶出去的男子趴着,手上的血已经凝结,床边的幔子上也滴了几滴。她的心微微的颤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眼神,轻轻的坐了起来。
伸手拿出一直放在枕下的帕子和药,静梵音不声不响的将药洒下便包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药凉惊到了他,司徒靖宇醒了过来。
看着手上已经包扎好的手,司徒靖宇笑了一下,唇间的凄凉便隐了回去:“谢谢音!”
“我们家乡有一句话,是这样的。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你怎么信他会好好爱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人要学会自爱,才有可能去爱别人!”静梵音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男子,心中又不舍了。
“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静梵音着便绕开司徒靖宇,想要下床去。
“音,你要去哪里?”司徒靖宇迟疑了,还是站起身来。
“我想……去洗手间,对……厕所!”静梵音的脸烫的像是发烧了一下。
“等下!”司徒靖宇蹲了下来,将绣鞋穿在了静梵音的脚上,又伸手拿下挂在一边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系紧了带子,才心的扶着走向门口。
“我腿又没事!不需要扶我,我自己可以的。你的手刚包扎,就不要出去了,等我回来就行!”静梵音回头看着司徒靖宇憔悴的脸庞,心又慢了一拍,但还是镇定的走了出去。
待静梵音刚出去,一直站着的司徒靖宇便坐了下来。此刻的他脸上惨白,密密的汗滴爬满了俊朗的额头,他轻扶着桌边,喘着粗气。
“公子!”看到静梵音出去的青鸾,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司徒靖宇坐在桌边,脸色异常的难看,他不安的上前摸了一下,被唤的人儿还没答应,便趴在桌前晕了过去。
“公子……”青鸾伸手扶住司徒靖宇,抽出手来摸着额头,异常的滚烫。
“公子,你受了风寒了,青鸾带你回房……”着,便解开自己的披风,裹着司徒靖宇,扶着走了出去。
静梵音回来之时,屋内已经没有司徒靖宇的影子,门口的一串并排的脚步印子,提示了人离开的方向。
“他是累了回房了吗?”静梵音嘀咕了一声,便回房了。
珈蓝城的日子过得异常的慢,化雪的温度接近了冰点,静梵音裹着被子,也依稀可以感觉到屋外透进来的寒气,她搓了一下手,透过窗棂的缝瞅了瞅屋外。
“无痕,进来吧!”静梵音冷笑了一下,便大声的喊道。
“笃笃笃……”随着三声敲门声之后,一身黑衣的无痕侧身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宫主!”无痕揖手低声的问候。
“我这两不舒服,没有回北辰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静梵音笑着无痕冻得微红的脸,轻声的问道。
“大公子回府没有找到你,然后无清去了尚书府才知道司徒公子也没有回府。最后商清卫回禀见到司徒公子抱着你来了芷兰别苑这边,属下就连夜跟了过来……”无痕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了?这似乎有什么事情啊!”静梵音看着无痕一脸的不安,明眸微动,似乎在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神。
“宫主息怒!”无痕忽的跪了下来,惊恐的样子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无痕,你干嘛要跪下?”静梵音似乎也被无痕突然的一跪吓到了,缓和了一下眼神,温柔的问道。
“宫主,无痕失职,没有守在宫主身后,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请宫主……责罚!”无痕罢,狠狠的磕在霖毯上,“咚”的一声震的静梵音回过神来。
“无痕,起来吧!”
“宫主,你不生气吗?”无痕诧异的看着眼前略显清瘦的女子。
“干嘛生气,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再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着凉都是自己给作的,前几就不舒服,本来就不喜欢吃药,以为可以躲过去的,结果还是乐极生悲,倒在了司徒的面前!”静梵音近乎平淡的声音,听得无痕心里一阵疼。
像是平淡无奇的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又像是没有了欲望,完全在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