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的腕上火辣辣的疼。渐渐地,一切知觉都离我而去,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下铺那姑娘突然骂骂咧咧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好恶心,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了,我上铺好像尿床了,啊啊啊好恶心!快开灯!”
闻言,宿舍里的人哪里还睡得着,纷纷兴冲冲地起来看笑话。
开灯之后,宿舍里陡然静默了几秒钟。旋即,响起一阵尖利的叫声:“啊——你,你脸上全是血!”
对话隐隐传到我的耳中,似真似幻,虚实不明。
“让开!”这个声音很熟悉,我却没有力气分辨他是谁,任凭一股大力将我捞了起来。
之后,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似乎重新回到了初见江侃的那一天。我抱着阿宝站在省城的街头,一回头便看见了笑得灿烂的江侃。忽而,梦里的江侃突然变了脸色,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多么荒唐的梦境。
故事讲到这里,我将自己的黑历史也说得差不多了。
从那以后,我不再相信什么情啊爱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那些东西长了刺,一碰就会伤了自己。一颗心在自己这里宝贝了二十年,却在一朝之间被别人捏住了七寸。从此,欢不由己,悲不由己。何必呢?
我对人性失望透顶,我不敢要求别人善良,但真实是我的底线。你可以烂得明明白白,但别在我面前装好人。——这就是为什么比起蒋天泽和赵倩倩,我似乎更恨江侃。
有人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慕虚荣、追名逐利......这些我都认,起码比那些虚伪矫情,背后捅刀子的人坦荡。
我自揭伤疤,并不是想要得到谁的同情。我只是怕自己,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没有背景,又不是科班出身,在这个名利圈里能爬到这个位置,我靠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恨。从病房里醒来的那一刻,我便暗暗发了誓:我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受过的屈辱在那些人身上统统讨回来。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当我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的贴吧论坛已经被禁了。不仅如此,网上那些和我有关的帖子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手术留在腕上的疤隐隐作痛,提醒着我发生过什么。
以赵倩倩为首的几个女生不信邪,也不甘心,纷纷另立门户企图在网上继续“神女”的故事。遗憾的是,但凡和我有关的关键词,全被和谐了。偶尔一两贴漏网之鱼,也撑不到第二天便被删了。
“这得雇多少人给删帖啊?!”
“简直丧心病狂了,这删帖速度......”
“张翠翠也真行,也不知道是哪位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