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绵在听到姜煜晨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懵,一直不作声是因为看到了姜煜晨脸上快要溢出来的胜利的喜悦,他其实已经知道慕柯问的问题是什么,因为就在姜煜晨话落的一瞬间,他就听到了江轩的小声提醒,一直不说话不过是想让姜煜晨一会打脸更疼罢了。
林桓知见顾九绵良久不吭声,笑容逐渐张狂,大声道:“哈哈,顾九绵你答不上来了吧,还不承认你方才就是在睡觉?”
顾九绵低下头,故作回答不上来的样子,一旁沈入怀却还不知道顾九绵的打算,开始有些着急了。
“什么情况啊云子!”沈入怀低声道。
林桓知见顾九绵低下了头,更加确信他回答不上来,连忙朝慕柯道:“夫子,他答不上来,按书院规矩课上睡觉是要被赶出去的,请夫子将他们二人请出去。”
慕柯自然是听到江轩给顾九绵提醒了,他不信顾九绵没听见,此刻装作不知道,不知道是又在憋什么坏水。
“既然……”
“谁说我不知道了。”顾九绵忽然抬头朝慕柯道,“夫子,我最擅长的乐器是瑟。”
话音刚落,慕柯有些诧异,并没什么表情,而众人却是大笑,因为顾九绵居然说他最擅长的乐器是筠,筠形如古琴,但比古琴少二弦,是一种只有女子才会学习的乐器,而顾九绵一个大男人居然说他擅长筠,在男尊女卑的朝代,怎么会不招来嘲笑。
姜煜晨虽然诧异顾九绵能回答上来,但听到他的回答心下一阵鄙夷,在他看来,顾九绵就是自甘下贱,居然去学习女人的乐器,真是一个废物。
“哈哈哈,顾九绵,你莫不是个女人,居然擅长筠,哈哈哈。”林桓知立即出口嘲讽道。
“哈哈,是啊,没想到顾丞相家的宝贝竟喜欢女人的乐器,还真是笑话。”
“小云子,可以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筠?”沈入怀没有理会众人嘲笑,他并不觉得自己兄弟会女人的乐器是什么丢人的事,于是探过身向顾九绵问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顾九绵白了沈入怀一眼,又朝众人道:“诸位,这很好笑吗,俗话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这不管什么乐器,无非是寄情其中,陶冶情操,愉悦人心,难道说在做的各位没有享受过筠的韵律之美?”
说罢,又转向慕柯道:“夫子,您觉得呢?”
“顾公子所言极是。”慕柯没有否认,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女子,一个能将筠弹奏地出神入化地女子。
“诸位觉得顾某说的可否正确?”得到慕柯的肯定,顾九绵扬起唇角,又看向众人。
“即便如此,可那终究是女人才学的乐器,顾九绵你可是一个男人!”林桓知说。
“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为什么男子不能学习女子的乐器,难道林公子是觉得男子比女子高贵?你这是看不起女子?可若是如此,那你又置你的母亲,姐妹乃至于当今的皇后娘娘于何地?”
顾九绵走到林桓知面前,掷地有声道,林桓知背后冒出了冷汗,因为在林桓知的认知里,女子就是不如男子,女人不过是玩物,可顾九绵如今把皇后都给扯进来了,他哪里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赶紧否认:“顾九绵,你别胡说,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岂是你能非议的!”
“难道不是林桓知你有性别歧视吗?”顾九绵反问道。
“你!”
“好了,到此为止,上课吧。”林桓知还想说什么,却被慕柯给打断了。
慕柯听到顾九绵一番言论,内心有不小的触动,对顾九绵的印象再次有所改观,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一个深受男尊女卑思想迫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