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曼觉得自己也许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夏竟煊吧。
来到美国以后,宁曼每天最享受的时光。
便是傍晚的时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清澈的湖面上,看着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的光影。
宁曼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困难是会永远过不去的。
夏竟煊有时候会陪着宁曼坐在椅子上,两个人都不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有时候,夏竟煊只是斜斜地依靠在长椅后面不远处的大树上。
看着宁曼的背影,想着从前和宁曼在一起的时光。
夏竟煊突然觉得,也许从一开始,自己的决定就是错的吧。
费劲心机,甚至不惜以和宁曼分开为代价。
可是,到头来,依然是一无所获,还失去了宁曼。
夏竟煊的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了一阵沮丧,沮丧过后却又是更加的不甘心。
夏竟煊看着眼前的宁曼,这唯一属于自己的,现在竟也被夏竟凯轻而易举地拿去。
顿时,心里又充满了恨意。
天渐渐地黑了,晚风有些微微的凉意,宁曼起身,准备回家。
夏竟煊站在宁曼的身边,觉得宁曼离自己是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宁曼总是一言不发,让夏竟煊越来越不懂这个现在每天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夏竟煊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口袋了的小盒子。
丝绒的缎面大概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触感,只是,不知道这个小盒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它的主人的手中。
回到家,宁曼洗漱完毕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夏竟煊已经快要记不清了,这是第几天,宁曼依然没有主动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夏竟煊不由得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自己从前对宁曼做过的事。
现在宁曼又一件不落地还给了自己,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弟弟夏竟凯所赐。
夏竟煊掏出了口袋里的小盒子,轻轻地打开,似乎即便是在黑夜里也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啪”,夏竟煊突然合上了盖子,放到一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红酒。
打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子大口大口地往下咽着,仿佛手中的只是一瓶矿泉水,不再去理会一旁的丝绒小盒子。
虽然从怀孕到现在,宁曼一直都胃口很不好。
但是摸摸自己的肚子,宁曼还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食物,自己不吃不喝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饿到了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
夏竟煊看着宁曼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丝欣慰的感觉。
突然,宁曼仿佛是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保持在刚才的姿势,唇周还有淡淡的牛奶渍。
然后,宁曼兴奋地叫了起来:“他动了!他踢我了!”
激动的样子像个小孩。
夏竟煊看着这样的宁曼,恍惚间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真的不爱自己了吗?
这个女人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吗?
夏竟煊拿起一张纸巾,轻轻地将宁曼嘴唇上的牛奶擦去,温柔地说道:“曼曼,嫁给我吧!”
方才兴奋不已的宁曼,顿时安静了下来,她以为是自己方才因为太兴奋出现了幻听。
可是,夏竟煊放在自己眼前的黑色天鹅绒盒子里的那枚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的戒指,似乎是在无声地提醒宁曼,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刚才,夏竟煊就是在向自己求婚。
宁曼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等待这一天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可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宁曼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开心。
宁曼的脑海里闪现过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倘若,此刻坐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夏竟凯该有多好!
宁曼突然想起来,当初夏竟凯在花海里向自己求婚的时候。
自己曾想过,倘若向自己求婚的人是夏竟煊该多好。
宁曼不禁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是这样作弄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爱着的,永远是已经走远的人。
宁曼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真的显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