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叩首,说出最后一句:“请父皇定夺!”
洪明帝看着安王,久久没有出声。
原本满不在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安王,在洪明帝这样的目光下,却渐渐的拘束起来,脸上神『色』渐渐的终于也变了,他下意识直了直身体规规矩矩的跪好,垂下来头,忽然平添几分萧索。
洪明帝心里大痛,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冷声道:“老二,为什么?”
安王“呵!”的轻笑,无比凄凉而愤懑道:“为什么,父皇会不知道吗?太子他就这么好?为什么不管他做错什么,父皇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谅他,对儿臣等确实声『色』俱厉、动辄训斥!只因为父皇在太子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所以舍不得浪费吗?哪怕明明他不堪为储君,父皇也视而不见?自古以来,哪有废太子而复立?父皇待他,可真是好呐!父皇真打算把江山交给他、便不怕他本『性』难移吗?儿臣就是不服!”
“你——住口!父皇面前岂容你大放厥词!”太子见他在父皇面前竟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数落自己,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不由又气起来。
他长这么大受过的气加起来都不如今天,真正是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安王冲他冷笑:“父皇问本王话,本王应答有何不妥?清者自清,太子爷着什么急!难道是戳中太子爷的痛处太子爷恼羞成怒了?”
“你!”
“够了!”洪明帝心情十分复杂,冷冷盯着安王呵斥:“朕做事自有思量,轮不到你来不服。到此刻尚无悔改之心,朕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洪明帝再不看安王一眼,冷冰冰传旨:“即日起安王废为庶人,连同家眷一起即日启程,着守皇陵,此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拉下去!”
安王毫不在乎,哈哈一笑,冲洪明帝干脆利落的磕了三个头:“父皇保重,儿臣去了!”
也不等人押,自己起来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洪明帝看着他的背影,鼻子却忽然有些发酸。
其实他所言并非全错,他的确是舍不得对太子这么多年教导的心血白费了,太子或许小『毛』病是有,但在治国上他相信是无可挑剔的。
与治国大才比起来,些许小『毛』病又算的了什么呢?
人无完人不是吗?
可是,他心里这么想没错,听到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依然让他难受痛苦无比。
既痛恨不被人理解,更痛恨太子不争气。
如果他修身养『性』、无行差踏错,谁又能拿那些话来攻击他呢?老二又有什么借口喊不服?
“老二到底是你兄弟,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得答应朕,即便将来登基为帝,也不得再翻旧账难为他!”
洪明帝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揉』『揉』额头叹息着说道。
太子紧紧捏着袖中的手,他怕他会失控大叫出来。
凭什么!
老二那个贱人,将东宫搅合得一团糟,将自己的颜面丢在地上践踏,当众辱骂嘲讽自己,还把皇太孙那般羞辱,他哪一点把自己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兄弟?呵!
这些羞辱和伤害针对的是他,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父皇身上,父皇自然不可能感同身受、自然轻飘飘便将事情带过了。
可笑老二还口口声声说他偏心自己,呵,这就算是偏心吗?笑话!
太子敢肯定,如果安王那般做是针对他的父皇,父皇绝不可能云淡风轻几句话打发他去守陵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