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夜晚本就清净,一入深夜,更是静的厉害。
房间里只能轻微地听见他们彼此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和南叙优雅落笔的声音,还有那偶尔好奇心重的风,趴在窗户上,想看看屋内正发生着什么事,弄出的细细动静,轻柔徐缓,也并不敢过多打扰。
南叙画人物,江江是常客,所以南叙能轻易捕捉并描绘江江的所有不易察觉的特点,不知不觉中江江的人已画好,就差一点陪衬的月光,这时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南叙的手蓦地被吓得一抖,在画作上落下很煞风景的一笔。
凛冬过后人事剩几何,迎来送往台下宾客,谁在……
这熟悉的嗓音,是江江许久未换的手机铃声。
刚刚江江临睡之前还把手机拿在手里,现在……
南叙速速起身,循声望去,江江的手机多半就在靠枕底下。
春意也曾执着于秋,用尽所有换所求,认真只是我……
当花花唱到此处,南叙也试图抱起江江的脑袋,被圈在胳膊底下的人儿却动了动,但是没有睁眼,只是伸手想摸到恼人的手机,结果碰到了南叙的胳膊。
南叙想起来闪躲时,江江已睁开了眼,并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南叙的心扑通一声,好似自己在做坏事被发现一般。
江江的脑袋转了半个圈,抬头看向她抓住的人,没有疑问,没有推搡,而是脑袋脱离靠枕朝着南叙的脸移了过来。
南叙的心跳刹那间像停止了一样……
这丫头莫不是在做梦,还是那种梦,想捡他当个现成的吧?
当那张小巧玲珑的脸马上就要贴上南叙的脸时,南叙的呼吸骤然一窒。
一股温热轻擦了下他的额头,使南叙整个身体都燥热的人儿,一个啷呛被南叙推回到了椅子上。
南叙速速往床边躲了躲,偷换了口气。
“你你你……”
南叙突然觉得他嗓子都沙哑了,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江江已从椅子上起来,朦胧的睡眼现在亮了几分,脸上还挂着一丝被南叙推开的不爽:“你什么?还以为我要吃了你啊,力气可真大。我要不是看到是你,还以为你发着烧,早把你撂地上了。”
江江从椅子里转出来,朝南叙走了走,挠了两下她的额头说:“看你这样,是不烧了。不让我给你测测体温,之前的体温量好了吗?多少度?”
好嘛,原来是自己又胡思乱想了,南叙在心里咒骂一声,随后随便编了个度数:“36.5”
“那挺正常,难道我有点发烧,明明感觉你额头挺烫的。”
江江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身拿回靠枕下她的手机,跟南叙说了句:“既然你没事,那早点休息吧。”
结果要离开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南叙画的她。
南叙那时还在想,他的额头会烫,还不是因为她离他那么近,注意到江江在看他那幅画时,想隐藏为时已晚。
他刚凑过去,想解释他就是闲来无事炼炼手,并不是情之所起笔尖犯痒。
结果江江怒气腾腾的眼神击退了他所有的言论,更是快他一步的大喊道:“南叙……”
江江一喊南叙的全名,南叙就知道接下来有不好的事情早发生,果真下一秒,江江就踩了他一脚:“我又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江江气哄哄地扯下画架上的画,快走出了南叙的房间。
南叙这时才想起来,刚刚江江的手机响时,他的手一抖,一道长长的线横穿了江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