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星宿尽力了,星宿知道你最惦记慕容离,我把他们一家都带去,你见了,必定会欢喜,虽然这欢喜,亦是痛入骨髓,可我知道,你心甘情愿。
星宿在内心跟自己的师父对话,哭声凄凉。慕容离是知道星宿跟自己师父情谊深厚的,一心以为他是为了师父故去而哭,不住地安慰他。
“好了星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都愿意做你的家人,像你师父对你一样,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男孩儿哭得压抑,最后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们本身就是家人。”
慕容离只当当初相处的那段时光让男孩儿认可了她,又一心安慰他,竟然忽略了这话中的深意,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想起。
一个绣着青色藤蔓的手帕递给星宿,星宿正想接过,却抬起了头,看到雪雁平静的眼睛,心中又羞又恼:“你是不是很嫌弃我,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女孩见他不收,将手帕塞进他手中,道:“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丑,不过,我还是喜欢你骂我的样子。”
因为那样,他便不是现在悲伤哭泣的男孩儿,而是飞扬的少年。
男孩儿破涕为笑,道:“你有病吗,喜欢我欺负你。”
女孩儿瞪了他一眼,去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星宿面前,陪着他。
慕容离和公孙朗相视一笑,这星宿与雪雁,似乎并不像雪雁说那样,看他们的样子,关系并不惨烈。
只是两个年轻的少年少女,浑然不知罢了,等到时间也不耐烦了,便会把该明白的心意都明白。
苍山脚下。
依旧是雪岭顶上常年不化的积雪,依旧是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
依旧是那处小木屋,只是与记忆相比,破败了许多。
公孙小久在门前奔跑,笑得开心极了,小孩子没有观念,只觉得他的家是小木屋,这里也是小木屋,那他好喜欢好喜欢这里。
看着孩子跑来跑去,慕容离生怕一会儿孩子对已故之人不敬,便蹲下身子叮嘱:“久儿,一会儿娘要去见一个一直没有见过面的好朋友,一会儿你静静呆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公孙小久点了点头,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严肃。
几人由星宿带路,到了埋葬他师父的地方。
本来这里就荒僻,安葬他的地方更加幽深,给人一种荒芜寒冷的感觉。
慕容离想过,像星宿师父这么孤僻的人,埋葬之地估计也很荒凉。
纵然心中想过很多遍,等到了地方,心中还是忽然一寒,然后丝丝缕缕的心疼寒凉浮上心头,疼痛越来越深,慕容离居然捂着心口。
心为什么这么痛?
她脸色苍白,似乎要晕过去,公孙朗扶着她,坐在一旁休息。
“阿离,你怎么了?”公孙朗握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慕容离。
慕容离缓了一会儿,疼痛的感觉突然消失,好像刚才的不适不曾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