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听得黑衣客的声音,慵懒地皱了皱眉头,却不晓得自己是否在欲拒还迎。她将身子一拧,撩起些带着玫瑰花瓣的清水洒向自己肩头,露出大幅冰肌玉肤。
华烛影微、媚而迷蒙。三足纯银莲纹烛台上红烛高悬,瑞安青丝散乱、活色生香的模样瞧得黑衣客身子一紧,一股热气便从小腹直窜上来。
瑞安今日心情颇好,连瞧向黑衣人的目光间也有些沉迷。剪除了董大人,便是了却瑞安的心头大患,也叫她瞧见了苏梓琴依旧在李隆寿心间颇有份量,更迫得郑贵太妃与自己摊牌,这些保皇党们大概已然退守到最后的防线。
她一双凤风半睁半闭,本是端华高贵,却偏做出些撩人的风尘色彩,只冲黑衣客低低嗔道:“说了叫你要懂得避人耳目,没有要紧事不要总到芙蓉洲来。如今董老头走了,朝中更是固若金汤,你今日走这一趟为得什么?”
黑衣客似是见多了瑞安这种表里不一的模样,他边往前走边解着腰带,随手将袍子往地上一抛,低低嗤笑道:“既是不要我来,你摆着这么幅放浪的模样给谁看?难不成准备再半夜三更地宣苏世贤?”
不提防自己在芙蓉洲间的一行一动都落进黑衣客眼睑,他这句话分明触到瑞安的痛处。瑞安豁然坐起身子,带动香樟木桶中一阵哗啦啦的水响。她瞪圆了眼睛冲黑衣客道:“本宫是什么模样由得你管?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黑衣人毫不为瑞安的色厉内荏所动,反而荡笑出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便将她拖出了水面。瑞安白如莲藕的手臂上霎时留下抹青紫的印迹,她痛呼出声,往黑衣客胸前狠狠推去,自然如蜻蜓想要撼动铁杵,根本无可奈何。
黑衣客想是今日心情不佳,更不屑怜香惜玉,他直接将瑞安按上冰凉的青玉妆台,从背后狠狠贯穿进去。瑞安疼得拱起身子,一汪眼波如水,却是珠泪淋漓,不由低低哀求道:“你轻一些。”
这样的哀婉落进黑衣客眼中,只会激起他更大的火气。他冷哼一声,反而加大了力度。瑞安今日不晓得为何,没有素日那种欢娱,却只是一味东躲西藏,拿双手抵着黑衣客的胸膛,不想叫他靠近自己。
黑衣客哪肯遂她的意,直接将她双手拧到背后,叫她动弹不得,不停歇的撞击一声连着一声。瑞安死死咬住嘴唇,尝到口中那一抹腥咸,再次呜咽出声。
撕扯之间,瑞安一脚将青玉妆台上的妆奁匣子踢到地上,里头瓶瓶罐罐滚了一地,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半夏守在外头,对这些动静早就见惯不怪。她忆及黑衣人方才眼中的阴霾,身上便不自觉打个突,不晓得瑞安何以对这种凶神恶煞般的人如此纵容。
夜半孤寝,唯有想起独自在正院的苏世贤,半夏才觉得心间满是深深的怜惜。
黑衣客是什么时候离去,半夏没有听到半分动静。她手上握着盏茶,只觉得好似过了多半个时辰,瑞安才有气无力地在里头唤人。
半夏慌忙应了一声,便就急急推门而入。空气里荼蘼的气息盖过殿角慢焚的沉水香,那抹腥咸让半夏几欲作呕,却只能强自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