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三娘谦道:“夫人谬赞,乡野之人闲散惯了,若有失礼之处,请夫人海涵。”
淑和夫人度及对答,到似是满腹锦绣。再看甄三娘的装扮,虽然布衣荆钗,却有些气韵高华,不禁暗暗点头。
这些年冷眼旁观至善心结难解,每每郁郁寡欢,到有些钻了牛角尖。淑和夫人是真心企盼眼前这人能为至善解惑答疑,无论先皇后的殒命是灾亦或人祸,都能经由甄三娘手中得出决断,叫此事划上一个句号。
想到此处,淑和夫人便含笑退让半步,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冲德妃娘娘道:“公主打从一清早便就念叨,方才又央臣妇在这里等待,好歹盼得了贵客,快快里面请。”
众人在淑和夫饶引领下来到至善的正房,不肖陶灼华与甄三娘,便是德妃娘娘也是头次进来,众人举目瞧去,果见富丽堂皇之气。
头顶茜红色的承尘上滚着宽阔的明黄金边,一溜樱桃木的芸窗上茜红色软烟萝的纱帘半卷,壁角的瑞兽鎏金香炉里檀香的气息清浅,九幅紫檀木落地屏风之后,便是至善日常起居之所。
至善却比大家相像的都冷静,她本是半坐半卧在黄花梨缠枝瑞云纹软榻上,见着德妃以后难得地起身欲行大礼。
德妃晓得她在仁寿皇帝心中的份量,如果敢如此托大,慌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挽着她的手臂重新送回榻上,还贴心地给她重新安了大迎枕。
陶灼华便携了甄三娘上前拜见,至善瞧着甄三娘不卑不亢的模样,先就有几分信任。当下指着一旁的黄花梨玫瑰椅赐坐,诚恳向甄三娘道:“早便从德妃娘娘处听闻您的大名,这些日子一直望眼欲穿。今日一见,您果真是超凡脱俗之人,无论是与不是,希望能帮我解开这个心结。”
甄三娘重新见礼,却是实话实道:“公主殿下,并不是民妇自谦,您也晓得此事已然过去经年,能否重新核查出真相,民妇委实不敢打什么包票。民妇既是受德妃娘娘与灼华郡主引见,必当尽力一试,只请公主莫抱太大希望。”
淑和夫人从旁听得甄三娘话在理,便规劝至善道:“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咱们自然是不想放过任何的蜘丝马迹,不能叫皇后娘娘含怨九泉。可是公主也须晓得,有些事不是咱们人力可为,还要有思想准备。”
至善经此一事,又是将为人母,到不复早些时的飞扬跋扈,变得沉稳起来。
她先对淑和夫茹点头,再向甄三娘颔首道:“这是自然,本宫也晓得事过经年,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想尽一尽自己的心意。您若拍着胸脯打下包票,我不准要掂量掂量。您若得这般实在,我到觉得有些意思。”
丫头斟上茶来,淑和夫人陪了两杯,至善便就坐不大住,向德妃笑道:“母妃知道我的脾气,这会儿已然等不及。咱们也不虚话,我这便唤秦嬷嬷拿着东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