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前朝的国事,便又轮到了后宫。
瑞安深深觉得自打前次产,从精神到身子都大大受损。漫再熬不得通宵达旦,便是平日多劳累一些,就免不了腰酸背痛。
只是瑞安素日要强,便是硬撑也要撑下去,不能让手下人瞧出一点落了下风的端倪。她从菱花镜间瞧得自己的脸『色』已然恢复得差不多,索『性』今日不再出宫,命人请了苏梓琴过来陪着自己用膳。
太医院里一番忙活,苏梓琴耳目通达,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她装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窝在坤宁宫内扮着她傻白甜妞的角『色』,想着如何给瑞安添些堵。
听得银安殿中巴巴来请自己用膳,苏梓琴不晓得瑞安又要出什么主意,便就换了件淡粉『色』的对襟琵琶衫凉绸宫衣,只带着沉香去见瑞安。
瑞安重新梳妆打扮,两颊晕了层厚厚的胭脂,又换了身绛红『色』盘金边绘绣唐草纹的宫帔,苍白的脸『色』早被脂粉所覆盖,依然是从前的芙蓉粉面。
苏梓琴一时半刻并未瞧出她面『色』不佳,却也知晓瑞安此刻有些外强中干,不过是强打的精神,不然太医院里不会三五不时接到她的传唤。
她便笑『吟』『吟』上前请安,一面含了枚炕桌上搁的带骨鲍螺,一面揽着瑞安的臂膊娇笑道:“母亲今日怎么得闲?还想起了叫女儿过来一同用膳。”
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自然怎么瞧都不算顺眼。瑞安指了指炕桌上新摆的六月仙与姑娘果的水果攒盘,叫一秋督苏梓琴面前,便就不动声『色』抽回她挽着自己的手,复又吩咐半夏传膳。
瑞安这些日子身上不爽快,越发讲究养生之道。晚间照例有一道袪湿滋养的多米粥,里头特意多加了黑豆、薏米、银耳等物,吩咐一秋为自己浓浓地盛上半盏。两个丫头便一人捧碗、一人安筹,侍候这娘儿两个用膳。
苏梓琴吃不惯瑞安那般浓稠的粥,叫一秋给自己撇些上头的清汤,又搁了半勺子黄糖,这才津津有味抿了一口,赞道:“这才叫软糯香甜,母亲您也尝一口。”
瑞安何曾愿意食用苏梓琴吃过的东西,便将她的手轻轻一挡,勉强笑道:“清汤寡水的有什么吃头?快留着你自己吃吧。”
一秋依着苏梓琴的口味,将新呈上的腰果虾仁、荔枝古老肉、茄汁腐竹等菜布到她的面前,再上龙御膳房新制的莲蓉松饼,才与半夏两个倒退着出去。
瑞安故意了些苏梓琴如今执掌后宫诸事得力,大有母仪下之风的话语,便就吩咐她道:“再过几日便是母亲三十六岁的生辰,母亲本待一切从简,偏是大阮又来了人贺寿。朝臣们也一力上折子,要咱们大裕皇朝普同庆。母亲是不好这些,便将这次庆典全权交由你处置,也正好趁此历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