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牧州的脑袋忽然有一瞬的苍白,然后语气也变得冷厉无比。
“陆长河,你敢!”
陆长河的笑声如鬼魅一般,阴冷,决绝。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是陆家老宅,是我的家,我想要把它烧了,谁都不敢说一句我的不是。再说,我早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你以为我会一直任你揉搓捏扁,当个小丑吗?!”
伴随着电梯停下,一声怒斥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陆长河,你若是敢这么做,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只是这次,陆长河回复给他的,却只有放肆的笑声。
像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只为和他斗上一斗。
陆风不敢掉以轻心,连忙给京市那边的人打去电话,却被告知陆长河在昨天已经把家人都送到了国外。
陆风表情严肃,看来陆长河这是早有准备。
他刚想询问陆牧州打算如何应对,却见他飞也似的又重新往电梯的方向跑。
陆风一看连忙就要追过去,只是他的脚终究还是没好,落了下风,等他追到电梯外,只看到了不停下降的层数。
他不停地给陆牧州打着电话,却一直都没有被接起,他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
他刚刚那个模样,显然是不理智的,因为陆长河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等到电梯来了,他匆匆的走上去,然后到了车库之后,就匆匆地开着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从北城到京市,开车大概就是三个小时的路程,陆长河还真是算得刚刚好。
只是看陆牧州此刻这个模样,他实在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于是一路上都在给他打着电话。
终于,电话被接了起来,他只听见他说。
“今天这件事,不要告诉阿喃。”
他罕见的不理智的时候,他不希望被她知道,也不想她为他担忧。
陆风迟疑着应了下来,然后看着前方一直疾驰着的保时捷,不由得提醒他。
“陆总,陆长河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想必只是故意吓我们一吓,你现在这样急匆匆的赶过去了,说不定正好中了他的套,要三思啊!”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嗤笑声,接着,陆风听见他说。
“陆长河现在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除了那副草包的外表,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这点他早在幼年时就已经发现了。
陆风闻言却愈发担忧起来,只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电话就被挂断。
他不敢说什么,只能奋力地跟着他。
这条路上的车并不多,他尚还能看见他的车尾,若是上了高速,他也许连他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只能不停地加快车速,只是一上高速,还是被车流挡住了,他心中有些愤懑,却还是只能尽力跟着。
一路上紧赶慢赶,两个半小时后,他终于抵达了陆家老宅门外。
看见停在门外的保时捷,他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就快步走了进去。
陆家老宅很大,比起许家的老宅更加的气派一些,建筑虽老却很有味道,一看就是几代人的努力积攒下来的成果。
只是陆风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他并未来过这里,本想路上找佣人问一问陆牧州房间的位置,只是一路上却连一个佣人都没看见。
他不敢耽搁一分一秒,四处搜寻着,并且不停地给陆牧州打着电话。
只是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这座老宅里也是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陆风不敢放松,等走过了前面的花园小院,他寻到一条小路,许是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他沿着那条小路快速地往前走着。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看起来有些败落的三层阁楼,看起来和老宅里的其他建筑格格不入,是完全另类的存在。
陆风下意识的想要走过去,只是他刚站在那座阁楼下,却看着二楼的房间里,有一阵打闹声传来。
他心道不好,连忙就要往上跑去,刚跑上楼梯,就听见了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陆长河阴鸷的声音传来。
“陆牧州,你就算混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么样,北城首富又怎么样,我只要提到他们,你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就范?你承认吧,你永远都摆脱不了那个噩梦,你是不是一直都会想到车祸那天,是不是一直做噩梦?”
陆牧州此时正蹲在地上,将父母留下来的那些东西统统的收到一起,而陆长河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笑声却是愈发放肆。
“陆牧州,其实我还挺同情你的,二十九年了,你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把那两个人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你说说看,你夜里睡得着吗,是不是一闭上眼就是他们死在你面前的样子,是不是一直悔恨死的人不是自己?”
陆牧州停下手里的动作,猛地站起身来,然后一把掐住他的喉咙。
“闭嘴,你不配提起他们!”
伴随着呼吸越来越艰难,陆长河却是一脸无畏地看着他,眼里竟还流露出一丝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