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结盟,很是牵强。
江老头是弱势的一方,不得已被二人签下不平等条约。毕竟西城洞天的名额,很是珍贵。
实则,安宁也觉得这样强行掠夺,有些挂不住脸面。
可换个角度,去看这件事……
无论是西城道,还是武侯山,皆是势单力薄。为了避免后来被道门打压,抱团聚势很有必要。而结盟一事不是小事,其中条例当然要掰扯清楚,否则倒头来很容易弄出个窝里反——
得不偿失。
为此,安宁也立下天道誓言,保证一方有难,必将无条件援助。
至此。
西城道和武侯山,便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所谓天道誓言,安宁和井老师了解的不多。但在道门典籍中的确有如此记载,修士当以‘言出法随’,否则哪怕天道没有惩戒,个人心境中也会形成心魔,难有存进。
誓言之后,双方的气氛再次融洽起来,关系也在无形中贴近。
不然呢?
天道誓言都落定了,两方结盟,再摆臭脸有什么意思?如今自然要维护关系,不光流于表面的融洽,最好能发自内心的建立信任。
于是乎,江老头干脆拿出了西城道传承下来的秘宝,亦是打开西城洞天的秘钥,给二人观看体悟。
那是一块墨色玉石状的事物,上面有法纹篆刻,深奥无比。
按照江老头的说法,西城道每代传人就是依靠和这个东西的绑定,才得以突破先天。
当然,他既然敢拿出来,就不怕被抢,这玩意儿没有特定法门,肯定驱使不得。
夜半。
安宁和井老师在山上留宿,小王同学从山下送来了干净被褥,以及不少酒菜。
饭席间,他就伺候在旁,继续融入这修行人的世界。
“所以,江老爷,西城道的法门,也不是金丹法?”
安宁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下午时,江老爷曾提出,道门金丹法修士,入不得西城洞天。
西城洞天貌似是排斥金丹法修士的。
江老爷点头道:“西城法,恕我不能告知,但有一点你们应该早就清楚,末法之后天地灵元殆尽,金丹法正是在这个时候应运而生,在此之前,西城王君所传三位弟子所修的,皆是西城法。”
“而经过上千年的变迁,古修法决相继流失,甚至于在之后的修士眼中,视金丹法为正统。”
“金丹法其实也并没有不好,根基牢固,底盘稳当,只是在修行过程中,靡费甚多……”
江老爷的话,几乎和安宁之前所分析的相差无几。
而西城洞天之所以不容纳金丹法,也正是因为那三个叛徒的缘故。
道门流传金丹法,只顾眼前,却不想千年后的盛世再临。到了那时候,西城洞天重启,他们就将错失机缘,一切只因为他们的祖师当年所造的孽障。
一夜通宵,畅聊甚欢。
虽然所言不过一些杂文轶事,也让安宁和井老师收获颇丰。
至于修行上的事物,一方不提,一方更不会多说。
法不轻传,而安宁也不想让江老头得知,井老师如今还没有正式的雷法。
而让人深感意外的是,期间江老头也曾主动提出观摩雷法威势,竟然没有感觉出其中端倪——
这只是一道雷引,而非雷法。
次日。
安宁和井老师拜别。
对于二人行走山河的目的,江老头表示支持。
一个时代过去,曾经的洞天福地都做不得数,无需刻意探查,随时注意民间变化,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江老头并没有手机号,所以二人留下了小王同学的号码,以作通讯。
不出意外的话,下次再见,这位小王同学也是修士了。
因为在昨夜,三人轮番为他查探体质,符合修行,其余只看天赋。
貌似修行事从小为佳,但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哪怕道门弟子,也只能在当下的年纪,从零开始。
小王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到了康安,二人下一站的目的地,将是太白山和华山之一。
两座福地洞天都在十万大山范围之内。
五岳华山位于康安东方,比邻秦城市。
太白山则位于康安西北,属虢市范围。
两边都是旅游景区,从康安有旅游专线前往,此时取决只是先后的问题。
“咱们最后还是要去秦城落脚,再辗转川地,所以还是先去虢市的太白,在从太白去往华山,而后顺路回秦城。”
对于安宁的安排,井老师当然没有意见。
上车后,两人各司其职……
安宁照旧和周遭乘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些民间趣事儿,井老师则时不时看着天空上盘旋的细小黑点。
莺莺的感知能力很强,而遭受过神雷威压的它,对井老师身上的神雷气息尤为敏感。
西城之行,莺莺并没有露面,两人都曾害怕莺莺回就此跑路,没想到一路忠诚乖巧,没有叛逃。
等到太白山后,肯定是要接触一下,培养感情。
此去太白,依旧山路盘旋。
从康安到太白整整五个小时的路程,非常熬人。
期间还遭遇山崖落石堵车,直至傍晚时分,二人才摇摇晃晃来到了这个山谷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