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宇一边往院子里走去,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本不厚不薄的书来,叹道:“这可是宋版的孤本汉书啊,长恭这个小兔崽子,不知道想了多久,要不是我......”
他说到这里,又摇摇头,对身边的管家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管家连声应道:“是是是,小人愚昧,小人愚昧。”
顾振宇径直来到了顾长恭所住的院子,刚跨入凉亭内,就见柳姨娘迎了上来,道:“老爷,您看,长恭正在水上练字呢!”
顾振宇凑过去一瞧,果然发现顾长恭正蹲在岸边,有模有样地用一根柳枝在水面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不由得吃了一惊,道:“这未免也太玄了点。我看,你有时间还是去练练武,手腕子的劲儿出来了,那也许就能成了!”
顾长恭听到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头也不回地道:“傅山能够练成,我也可以!可惜找不到他的手迹了,傅山又不会武功,爹想让我练武的话,就直说吧!”
柳姨娘向他招了招手,柔声道:“长恭,快来喝杯茶吧。文的武的都得慢慢来啊。”
顾长恭手上动作仍没有停顿,只是回道:“谢谢二娘。”
顾振宇干咳一声,道:“傅山倒是没有留下什么手迹,可先帝陵前有一块碑是他写的,改日,爹给你弄过来,你看,这是一本什么书?”
说着,顾振宇将那本书拿了出来。
就在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卫大将军来了,就在前厅。”
顾振宇与顾长恭听了,皆怔了一怔,尤其顾长恭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就柳枝重重往地上一扔,露出一张充满恨意的脸。
顾振宇早知道他听到卫坤觉来会有这样的反应,便叮嘱他道:“长恭,你不许过来。”
卫坤觉在前厅喝了一口茶,就将茶杯扔在桌上。
顾振宇见状,淡淡地问道:“卫大将军有何见教?”
卫坤觉怒斥道:“端亲王,你这是什么茶?”
顾振宇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调回道:“江南新进的龙井茶。”
卫坤觉看了他一眼,道:“你儿子今年十九了吧?”
顾振宇点点头,道:“托大将军当年的福。”
卫坤觉拍案而起,道:“正好,我是为你儿子来做媒的!”
顾振宇愣了一下,忙问道:“卫大将军此话怎讲?”
卫坤觉指着他道:“实不相瞒,我有个远房外甥女,姓许名景洛,是原南周镇远将军许万钧的四女儿,比起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女,我最是喜欢她了!我可是冲着你儿子一表人才来的!”
顾振宇闻言皱了皱眉,拱手道:“卫大将军过奖了,只是犬子长恭,从小没了娘,怕是让我给惯坏了,我怕他不懂事,万一得罪了卫大将军最喜欢的外甥女,那本王该如何担待得起啊?”
卫坤觉冷冷地道:“端亲王,我可不怕你记恨,咱们这些冲锋陷阵的人,从来不会绕弯子说话,本将军今天是诚心诚意来跟你提亲的,你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你,要不然,你的端亲王爵位早就被削掉了!这门亲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在这时,顾长恭突然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满脸都写着愤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