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过去,渐渐地,宁苏意都有种自己快要睡着的错觉。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井迟拔了插头丢在一边,把她头发拢了拢,拨到一侧,低下头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宁苏意正困着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刺激得打了个激灵,偏头瑟缩了下,睁大了眼睛,扭头瞪他,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他下颌:“不许再弄出痕迹。”
今早从酒店里离开,因为赶时间,出门时匆忙混乱,直到进了办公室,到休息室里换衣服、对镜化妆,她才发现脖颈一侧留了吻痕。
一路过去,不知被多少人瞧见,只想想她就臊得慌。
在公司职员面前,她一向高冷板正,今早那一出,够毁形象的,不晓得那些看到的人怎么想她。
宁苏意补充一句:“遮瑕膏都很难盖住,我早上盖了两层。”
她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掩饰吻痕有多难,井迟莫名其妙就笑了,一股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皮肤上。
宁苏意眯着眼,一脸茫然,不知有什么好笑的。他却笑得愈发放肆,胸腔都在震颤:“对不住,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注意。”
记着了,往后只要她隔天要去公司,他一定顾惜宁总的形象,不乱来。
宁苏意凝神思考两秒,觉得他这话说得好有歧义,还没等她细思,井迟就绕到沙发前,将她抱起来。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住他肩膀,转瞬间就到了几步开外的床上。
宁苏意的身体着陆,立马卷着被子划分阵地,跟他说,今晚不可以,她好困,想要早点休息。
井迟不语,给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硕大一个电子钟。
宁苏意看一眼,不到九点,怎么了?
“时间还早,你要这么早睡觉啊?”
井迟像一只大狗,扑过去抱住她,心头悸动得不行,只觉四肢百骸都窜动着名叫“兴奋”的因子,完全没办法理智。
她怎么就能这么冷静呢,不像他,见着她就好兴奋。
“我想你一天了。”井迟凑上来,毫无章法地亲她。
宁苏意躲都躲不开,这回是真的脸红了,不再是憋的。她也确信,他话里的“想你”不止是单纯的思念。
果真,井迟克制着情绪,嗓音低哑地在她耳边念叨:“以前没有过,做梦都是细碎的片段,没有太具体的画面,经历了昨晚,我一整天都在回想。”他不停地追问,“你会想到吗?我会。我老是控制不住想。”
宁苏意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或者捂住他的嘴巴。救命,他怎么什么都说!
她是会忍不住想,可……她不会像他这么直白地承认。
还有,他说的什么?做梦?什么时候?
宁苏意脑子晕乎乎的,怀疑自己现在就在做梦,要不然怎能如此颠覆认知,眼前这人还是她印象里单纯冷酷的小迟弟弟吗?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地问出口:“做梦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不信你听不懂。我刚成年那会儿就做过我和你的梦,最近的一次,我想想啊……是去年,你喝醉了,亲了我的那一晚。”
那一晚,他几乎没睡好觉,迷迷糊糊做了好几段梦,一直在半梦半醒间。
宁苏意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推了下他的胸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等会儿,去年,去年我什么时候亲过你?”
他们今年才在一起,在此之前,她有亲过他吗?完全没印象。
“你傻不傻?我都说你喝醉了,你当然没印象了。”井迟搜刮了下脑海里的记忆,拖着音调说,“啊,我想起来了,你得知爷爷有意让高修臣入赘宁家,你心情郁闷,跑去跟叶繁霜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我送你回来的。”
“然后呢?”
“然后,我把你抱到床上,你就亲我了。”井迟弯起嘴角,笑得甜蜜蜜,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颌,“当时就亲在这儿。”
宁苏意抿了抿唇,表情颇为一言难尽,这也叫亲?
井迟叹口气,无奈道:“别这么看着我,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那么久,你给一点点回应,我就好开心,哪怕是无意识的。”
宁苏意开玩笑的心思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目光幽邃地凝视着他,望进他一往而深的眼里,她的心霎时就软了,不知是动容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轻阖眼眸,主动吻住他的唇。
“对不起,我以后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是我自己要爱你的,不需要补偿,爱我就好了。酥酥,你爱我就好了。”井迟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补偿当然不需要,不过,他眼下想要得寸进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