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微微抬眸,被他眼里的温度烫到,避开了视线,轻咬了下唇,小声说:“别闹。不是要做饭?我肚子饿了。”
井迟搂着她没再乱动,呼吸渐而平稳,眼眸幽深地凝视她:“中午没吃饭?”
“吃了一点。”
“啧,不是让你好好吃饭吗?拿我话当耳旁风?”井迟蹙着眉心,语调不悦,“再有下次,我亲自过去给你送饭,盯着你吃。”
宁苏意笑:“知道了。”
井迟一眼看穿她,低下头去,嘴唇又蹭上她的唇,将她原先涂抹的口红吃得一干二净,含糊地说着话:“我看你也就是嘴上说知道了,不在我视线里的时候还是我行我素。”
“你到底要不要做饭了?”宁苏意一边笑,一边被迫承受他密密匝匝的吻,快要喘不过气来。
“晚上我要睡你这儿。”井迟眼眸深了深,低声说。
“什么?”
“别装傻,我知道你听见了。”
宁苏意被他扑过来的灼热呼吸不断干扰思绪,脸颊晕染开一片绯红的颜色,低低地“嗯”了声。
井迟这才放过她,洗了个手,继续处理食材,嘴角挂着散不去的笑意。
宁苏意带着小柴出了厨房,先上楼去换一身居家服,再下来给井迟打下手。
两人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六点多,坐到餐桌旁吃晚饭。外边的雨已经停了,开了一扇窗,吹进来潮湿的清新的空气。
餐厅里灯光温暖,照着食物色泽鲜亮,无端让人食欲都跟着好起来。
两人吃着饭,聊着日常琐事,小柴的小短腿蹦蹦跶跶,想要跳到椅子上来,尝试几次无果,放弃了,跑去躺在狗窝里啃玩具。
宁苏意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心情愉快,想到“岁月静好”四个字。
她太喜欢平淡又温馨的氛围,没有那么多动荡起伏,静静地消磨时间,雨夜也变得温柔绵长,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是一种享受。
吃过了饭,井迟去厨房切水果,他买了很甜的哈密瓜,削皮去籽,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装进碗里端去给宁苏意。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宁苏意抱着玻璃碗,双腿平放在沙发上,后背靠在他胸前,手里持一柄叉子,扎起一块哈密瓜,扬起手喂给他。
面前的宽屏电视在播放动漫,井迟没怎么认真看,低头张嘴吃下她喂来的水果,随着咀嚼的动作,腮帮子鼓动起来,话音模糊:“你最近很忙吗?”
宁苏意给自己也喂了一块,说:“有点儿。月底得去邻市参加一个金融峰会,为期三天,在此之前得把公司里一些该处理的工作处理完。”
井迟不太想置喙她工作上的事,只不过话题刚好聊到这里,他不得不提一句:“酥酥,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语气有点认真,宁苏意下意识坐直上半身。
井迟没让她乱动,手臂扣在她身前,将她揽了回来,让她像方才那样,舒服地靠在他身上。
“你坐上‘宁总’的位子,是你自己喜欢,还是逼不得已?”井迟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因素,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很寻常的问题,他到现在才问出来。
以往他是觉得这问题没意义,不管她的答案如何都无法改变事实,她还是得坐在那个位子上。
现下,他们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得越过那条线,问问她真实的想法,再做自己的打算,想让她过得简单开心一点。
宁苏意又塞了一块哈密瓜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有点沉默。
井迟偏头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回答不出来?”
“我不知道。”宁苏意目光空茫地盯着一处,“我读高中以后,懂得更多了,潜意识里把明晟当做自己身上的担子,总想着有朝一日等我羽翼丰满就挑起它,没考虑过做别的事。回国后,一切按部就班,更没余裕的精力去思考另外的路。”
井迟抿紧了唇,他听不得这样的话,油然地心疼。
宁苏意能领会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默了片刻,放下手里的玻璃碗,侧身抱住他,语调很是轻缓温柔:“我知道你心疼我,虽然有时候的确会很累,但大部分时间里,我都觉得满足。至少目前,我没有厌恶眼下的处境。或许将来会有不一样的想法,谁知道呢,我只管现在。”
井迟额头碰了下她的额头,心里既感到与有荣焉又酸酸胀胀,声音无限的柔软:“姐姐好豁达,我都要佩服你了。”
宁苏意用一根手指顶开他额头:“不许再叫我姐姐。”
井迟漆黑眼眸盯着她,故作不解:“为什么?以前不叫你姐姐,你还不乐意,现在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宁苏意羞窘得不行,使出惯用的伎俩,说不过他就干脆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表意见:“我说不许就不许,听见没有?”
井迟用无辜的眼神讨饶,却在她松开手之后,故态复萌:“不要。姐姐。”
宁苏意恼了,翻个身将他压在沙发上,手掌按在他肩头,手肘压制住他的手臂,色厉内荏:“你怎么这么贫?都说了不许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