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当然是一直以来的小跟班孙蝶,还有攀枝花。攀枝花一开始对孙蝶还是有些抗拒的,这是女人的本能,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不知道孙蝶使出了什么妙计,现在攀枝花对孙蝶态度大反转,甚至表现出来的不是敬意,而是亲密无间的状态!不知道情况的一定会认为这两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好闺蜜呢!
攀枝花话不多,但是学做事情极其认真,上手又快。刘谌曾经给她教会了如何掌握水温,如何以优雅迷人的姿势和过程,泡出一壶好茶。现在攀枝花红袖轻挽,露出精致的象牙色手指,正在摆弄着一套陶壶泡茶。其实刘谌有闪着珠光宝气的翡翠茶具,但这玩意泡茶口感并不如泥土烧制的陶器。
现在刘谌眼前的这套茶具,被攀枝花把玩出了细腻的光泽,看上去十分内敛,攀枝花正在一丝不苟地洗茶、冲茶、摇香、添水,整个过程充满了仪式美感。冲泡好了,三人每人抓了一小杯,细细地品。
“南边那些炒茶师傅,技艺越来越高明了!这种口感,已经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了!”刘谌喝了一口茶,似乎忘记刚才还在为皇帝为何北上而纠结,一脸淡然。
“你已经想明白了?”孙蝶看着刘谌的神情,问道。
“是不想了,而不是想明白了!父皇行事,总有些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晋汉战争的开端,父皇为何要突然发兵去打汉中呢?这一战差点被人灭国……现在,他又撇下朝政,自己跑到我这里来,玩什么?这里浓烟滚滚的,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啊?不过,看得出来父皇北上并没有要对我不利的意思,既然如此,就不多想了!猜不明白的!”刘谌喝了一口茶,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这很难想明白吗?”孙蝶细细地呷一口茶,道:“真香啊!你是怎么想到把这种树叶弄成这么香的?真是不可思议的改变啊!”
刘谌不搭理孙蝶的后半句,只是说道:“君心难测,父皇确实难测!”
“你这样一个聪明人,天下事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事!可为何偏偏看不明白这点简单的道理?”孙蝶微微笑道,“这事儿,花儿都看得明白!”
“不会吧?花儿到现在,汉话都还说不太明白呢,斗大的字没认识几个,汉人中间这些复杂的事情,她如何能明白?”刘谌笑道,“花儿,你明白吗?”
“夫君,花儿只知道,如果有了脓疮,就得挑破了,脓水腌臜之物流干净了,才能长好!”微微弯腰施了一礼道。
“嘶——”刘谌牙疼似的吸一口气,歪着脑袋思索一下,道:“还真是啊!晋汉之战,即便是父皇不想打,司马炎想打,也就在那几日就得打起来……现在的事情,也是这样啊,不揭开伤疤,如何知道脓水如何出来啊……”
“你现在的名望和功劳,不是你躲在这里不回朝、不邀功,就能按压得住的!你的丰功伟绩当然让许多人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现在你父皇北上,为的就是给这些人腾地方,让他们跳到场面上来,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当然,估计还有其他的事,一言难尽,但大方向是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