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说话间,徐横已经策马到了近前。
他用冷峻的眸光扫了扫垮塌的白墙后,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街道中间那两匹马尸上。
秦莲笙回眸,斜了眼徐横,嘲讽道,“徐大人没看到地下的死马吗?”
这徐横方才以戍守杜府将士有故为由并未与她同行,此刻却匆匆而来,时间掐得还真是准!想着,秦莲笙似笑非笑地又道,“不过,徐大人还真是幸运,怎么就没踩到那可恶的银针?!”
徐横神色一凛,立刻翻身下马,向秦莲笙行过礼后,朗声道,“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说话间,他打量的目光一如方才的祝南洲一般停在了赵方舟身上。
“我也不明白。”秦莲笙冷哼一声,又道,“可谜题总有解开的一天,对吧?徐大人!”
徐横默了默,回道,“殿下的车驾停在杜府外,戍守将士有失职之责,臣定会鼎力协助祝大人查明真相。”
秦莲笙勾唇一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徐大人庶务繁忙,区区小案怎敢劳烦徐大人呢?”
“殿下……”徐横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秦莲笙想也没想便打断了徐横的话,“徐大人不用自责,此事我已经交给祝大人,如有需要今日守军配合,相信祝大人会妥善处理的。”
徐横阴沉着脸,冷厉的眸光犹如冰刀雪剑堪堪射向祝南洲。
秦莲笙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况。
回京之前,她曾以失忆为由,向孙嬷嬷打探过青京的情况。虽然孙嬷嬷对朝政知之甚少,但对于内宅后院之事却是几乎无所不知。据孙嬷嬷说,这祝南洲与徐横素来不和,除了因为徐横乃武将之外,还缘于几年前两家结亲之事。
原本,祝南洲的夫人曾有意将小女祝燕云许与徐横的长子徐腾。俩孩子年龄相近,见过几面,还算契合。徐横的夫人也口头应下了此事,就等下聘。孰料,徐横听说是祝家女儿,立马一口回绝了祝家,并表示绝不与祝家联姻。此事在青京一度闹得沸沸扬扬,让祝南洲很是下不来台。而那祝家女儿也因此抑郁寡欢了好一阵,自杀都闹了好几回,最终被祝南洲送回老家湖州休养才算暂时结了此事。至于徐横为何会拒绝祝徐两家结亲之事,她以为恐怕和大理寺廷尉张掖斯脱不了干系。
当然,今儿大理寺来的人为何是祝南洲,而非张掖斯,让她有些奇怪。难道张掖斯不在衙门?
秦莲笙敛了思绪,意味深长地瞅了眼一脸忿忿不甘的徐横,回眸问祝南洲,“你们的车轿在何处?”
“就在巷口。”说完,祝南洲立刻安排了两个人前行引路。
秦莲笙微微颔首,徐徐举步前行。
赵方舟踯躅一刻,终拾步尾随而行。
残阳如血,霞光绚丽,映红了一片天际。
习习晚风,涌入房间,带来点点凉意。
张掖斯今日提前回来,只为接到家中消息,他的女儿张岚湘,也就是钰王的侧妃回门了。今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岚湘此刻回门必定是带了钰王的消息来。当今圣上明令禁止朝臣与皇子结交,钰王不便与他时常见面,更何况最近这样紧张的情形下。于是,很多事都不得不通过他的女儿岚湘传递。
张掖斯举盏啜口茶,烦躁的心情非但没有得到稍稍舒缓,反而更加躁动不安。杜家法场被救,没有重回大狱,反而押还原府,定是明辉公主之意。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明辉公主对当今圣上的影响力如此之大?!而且,杜家之案由他主审,如今却悬而未决。这让他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思及此,他的心湖更是掀起了波浪。他猛地撂下茶盏,就想叫人去他夫人处找来女儿岚湘,门外却已经响起了岚湘的声音。
“女儿岚湘见过爹爹。”
张岚香乃张府庶出,只因正夫人无女,自幼便养在其身边,一应待遇与嫡女无异。故而,张岚香回门,只要钰王没有陪同,对张掖斯夫妇一直是以礼相待,不敢有半点侧妃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