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笙深深地注视着杜清城,审视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心情复杂,既期待又担忧,一时不禁有些烦躁。
颜雪和萧余恨方才的对话清楚地表明颜雪以前早就见过杜清城。而且,据颜雪刚刚的表情看,两人还并不只是见过一面那么简单,虽然她承认杜清城外表不俗。两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杜清城又为何要对她隐瞒?
一个个疑窦犹如水泡不断自心底冒出,又似一根根藤蔓,纠缠着她的心,她整个人。
信任?还是怀疑?
他值得她相信吗?
“嗯,……,嗯,”杜清城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他几番张口,欲言又止,似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秦莲笙敛眸,利落地站起身,“我困了。”说完,她便自顾转身。
这一刻,内心的恐惧充斥着她的胸膛。她害怕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虽然她也明白杜清城与孔子良完全不同,但曾经的往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在她心上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杜清城连忙随之站起,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莲笙,我……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
秦莲笙背对着他,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他,是她最后一次愿意相信的男人。虽然没男人,她也能过得很好,但眼下她内心的紧张已经清楚地告诉了她,若是他真得背叛她,对她而言依旧是个不小的打击。
“几年前,我曾偶然在路上救过一个女子。这事,我本没放在心上。当时,我连姓名也未曾留下。”支离的话语,暗示了他内心的不安。
秦莲笙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事情并未如她设想的最坏情况——难以收拾的局面。可她一时就是放不下。她抿了抿唇,闷声问道,“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出,你怕是想不起来?”不咸不淡的话,听不出心绪。
杜清城急了,绕到她的面前,态度诚恳地再次解释道,“这事儿,我真没放在心上。当时,军情紧急,同行的还有几个亲卫。打了那帮劫匪后,我就匆匆离开了,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注意!”
秦莲笙挑眉道,“怎么听来觉得你很懊悔,当时没注意到她长得这么好看?”
杜清城忙不迭摇了摇头,“我不是这意思。”说完,他也不再吭声,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秦莲笙,一幅做了错事被老师批评的模样。
秦莲笙忍不住心下一软,轻叹道,“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瞒我。”
杜清城俊颜一展,纯净的笑容与月华辉映。他张开双臂,揽她入怀,“你真好。”
秦莲笙倚在他怀里,真切地意识到,她似乎越发贪恋这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了。
叶氏刚刚起身,原本该已经回家的萍香竟悄悄进了屋。她拿着一只白瓷盘,不时朝身后望去。
不过昨晚才吩咐萍香,今日便有了动静?看来白月那丫头竟是真得迫不及待!
叶氏回眸,意味深长地觑眼萍香,朝内屋走去。
萍香急急进屋,将手中的白瓷瓶递给叶氏。“刚刚她说有事要出去一会儿,让奴婢再代她一阵。奴婢便拿了这个来给夫人瞧瞧。”
叶氏接过白瓷瓶,打开瓶塞,却意外地发现竟什么气味也没有。她低下头,朝瓶里看了看,也没瞧出名堂。“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
萍香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她昨晚把这瓶子看得很紧,好像非常重要。”
叶氏想了想,匆忙走到梳妆台前,取了一只绿色的小琉璃瓶,将白瓷瓶中的东西徐徐注入。因见那液也没颜色,叶氏遂走到屋中央的圆桌旁,拎起桌上的瓷壶,灌了差不多的凉水。旋即,她将盖子塞好,把瓶子还给萍香,“你把这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