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城仔细地瞧了瞧商丛,见其气定神闲,呼吸平和,了然他必是略胜一筹。不过为了徐童的颜面,说话留了余地。
秦莲笙满意地点点头,“你在本地可有家小?”
商丛摇了摇头,“没有。商丛自幼失孤,凭着一身蛮力,略有功绩,方才被提拔为参军。”
“那你从今以后便跟着本宫。”秦莲笙缓缓起身,“至于三江府那边,本宫会处理。”
商丛并未立刻谢恩,沉默片刻,踯躅反问,“殿下信臣?”
秦莲笙轻笑一声,“为何不信?”
商丛低头闷声道,“臣是三江府参军。”
“你既是三江府参军,方才会参与袭击驸马。从此可知,你听命上级,执行力不错。但在本宫亮明身份后,你及时收手,并未执迷不悟,说明你忠君而不结党。而当本宫命你砸这招朋馆之时,你毅然挺身而出,并无半点迟疑。这表明,你不愿营私,不肯同流合污、包庇他人。你说说,本宫如何不该信你?”
商丛单膝跪地,朗声道,“殿下睿智,商丛佩服。从今以后,商丛愿追随殿下鞍前马后。”
秦莲笙微微一笑,“平身。”说着,她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方才可是在考察本宫?”
商丛愣了愣,忙再次跪下,“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想知道其中缘由。”
秦莲笙一笑置之。转而,她扭头问吴刘氏,“你是怎么来的?”
吴刘氏恭声回道,“臣妇乘轿子来的。”
秦莲笙微微颔首,“那前行引路,咱们去县衙。”
厚实的车帘低垂,一丝寒风都无。小炉依旧燃着,虽然关了炉门,但幽幽蓝色火苗依旧散发着浅浅热意,让整座车厢和暖舒适。
青梅坐在小桌旁,用洁净的白布细心地擦拭着已经洗净的茶具。秦惊鸿坐在车厢一角,安静打坐。
她喜欢这样的时光,与公子安静地待在一起,享受着岁月的静好。在她心中,公子便如那天上的日月,而她只是地上的尘埃。她不敢奢望成为公子的人,只是希望能待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一生。
这时,一股寒风陡然而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扭头循望,便见皑墨探了个头进来。
青梅忙用拽着白布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皑墨莫要出声。
就在这时,秦惊鸿却意外地出了声。“进来。”
皑墨一跃而上,钻入了马车。
“进展如何?”秦惊鸿并未睁眼,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掌柜一直不肯招供,但劫人是真,意图侮辱冬画也是事实。”皑墨顿了顿,迟疑道,“公子,奴才觉得招朋馆可能出了问题。”
秦惊鸿微起眼帘,面无表情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人之常情。”
“那……”皑墨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茫然之色。
秦惊鸿轻轻掸了掸微皱的下摆,“这些很快就不是咱们该操的心了。”
青梅心下不由一片黯然。难道公子真要将他的命交给那个跋扈凌厉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