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笙猛然抬起头,用一种看妖怪似的目光看着他。
杜清城顿觉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红着脸,低了头,看着青砖地面。“那女人装得很无辜,很柔弱,我……我就……上了她的当。”
秦莲笙冷笑一下,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认错倒是快!难得的是还能做出这么深刻的反省。”
一席话听不出心绪,摸不清她的态度。
“坐下吧。”秦莲笙淡淡地说道,“被别人瞧见了,还不知又怎么编排我呢!”
杜清城瞧了瞧秦莲笙,见她神情略微好转,稍稍放下心来。他走到另一张圈椅旁,与她隔几而坐。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秦莲笙斜睨了眼杜清城。
杜清城心下一惊,只觉她料事如神。只是这回,他并没立刻张口,而是将之前的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方才措辞谨慎地道与了她。
不是他太过小心,更不是他怕她,而是经此一事,他算是明白了,但凡沾了女人的事儿,可不能随意说。若是不小心碰了她的禁忌,指不定她又翻脸。
秦莲笙听罢,嗤笑道,“摔下台阶多没意思?她怎么没伺机摔进你的怀里?!总之,我是没在。”
这话,杜清城不知道怎么接,也不敢接。想了想,他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拿眼睛瞅着她。她要骂、要发火儿,都随了她,只要她肯消气。不过,这回他算是真明白了,女人的花花心思实在太多,他那份好心,还是谨慎着点用。今晚还好他小心,不仅不让曹吴氏进屋,还留了冬画在。倘若如莲笙所言,曹吴氏真弄出点什么花儿样来,再被有心人瞧见了,到那时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有点后怕。女人,他以后能离多远就离多远,除了莲笙。
秦莲笙转过头,正视着杜清城,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我觉得你心里根本没我。”
本就后怕的杜清城听了这话,惊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秦莲笙莞尔一笑,“就算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还是我表哥。我自然不会不管杜家的事儿。”
杜清城原以为事态已经有所好转,这会儿听了,心又凉了下来。“我……我心里怎会没你?”
“若是有我,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曹吴氏?”秦莲笙的脸上笑容依旧,可一双剪水瞳却冷了几分。
这时,杜清城猛地想起冬画那席话。今儿他也是大男子病犯了。否则,他怎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可眼下,他该如何解释?
“别解释了。”秦莲笙的声音再凉几分。“有些话,点到为止。”
“人大都同情弱者。”杜清城正视着秦莲笙,“古语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是人,自然也会犯错。”
秦莲笙怔了怔,一双动人的秋水里几多情绪千回百转。那怔怔的眼神几分迷离,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