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好眠后,已是傍晚时分。秦莲笙梳洗毕,吩咐冬画上了晚膳。独自用膳是她成亲以后从未有过的事儿。侍立在旁的冬画不时暗暗瞧眼秦莲笙,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用了晚膳,秦莲笙也没叫杜清城,径自前往后院的地下牢室。
小径幽幽,清寒霜冻。倩影纤长,冷月清列。
偶尔,秦莲笙其实也很享受这样的孤独。因为它能让她专注地思考。
这时,一抹修长的暗影缓缓从路旁的岔道延伸出来,与她在地上的黑影交叠。
不紧不慢的速度,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让她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她想了想,索性在岔口处停了下来。
无声行来,从容淡然。
秦莲笙深知这不过是他真面目的伪装,但对于他能如此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有些许欣赏的。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对他这个人的不喜。
“秦莲笙?”他放缓了脚步。
秦莲笙默默地望着他。清辉下,他那张如画的眉目在一袭白衣的映衬下越发俊逸,而那一袭宽袍大袖,让他看来仿佛不染人间烟火之仙人,颇有出尘绝世之气度。
“是你吗?”秦惊鸿终于在秦莲笙面前停了下来。
“嗯。”秦莲笙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一次完全偶然的相遇。她在等他出招。
秦惊鸿那双没有神采却闪烁着银辉的眸子蕴满了笑意。“终于又见到你了。”
“找我有事?”她的声音出奇地冷淡。
秦惊鸿点了点头,“是。我想向你道歉。那天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秦莲笙上下打量一番秦惊鸿,“我认为这不是你真正想说的。”
秦惊鸿一脸疑惑。“那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秦莲笙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另辟话题。“你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
秦惊鸿笑了笑,“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因为当日你派了马车前去接我们。”她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秦惊鸿并没反驳,只道,“既有一线机会,没道理不努力争取,对吧?”
“倘若是真得机会,自然应该竭尽全力。”说着,秦莲笙放眼望向园中绿树,“就怕那不过是自我的妄想。”
“是否妄想得根据实际情况判断,非主观能轻易下结论的。”秦惊鸿语速平和。
秦莲笙微微颔首,“也许吧。你上回提到的玉锁,是个什么东西?”
绕了半天圈子,并没引出她真正想知道的东西。秦莲笙不想再浪费时间,决定挑明话头,直奔主题。
“你不知道吗?”秦惊鸿的嘴角挂起诡谲的笑意。“我还以为我们有相同的梦……想呢。”
秦莲笙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他真是孔子良转世,或者灵魂穿越?那么,他到底算是秦惊鸿,还是孔子良呢?若是后者,她必杀他无疑。可若是前者,她又该怎么办?瞬息间,她的思绪已经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