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一跟出来后,她细细叮嘱徐一一番,交待其特别要注意吴为。虽然有商丛在内,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徐一一一应下后,问秦莲笙要不要再审胖掌柜。
秦莲笙走到胖掌柜牢外瞧了瞧,见其神情淡定从容,遂摇了摇头。旋即,她便离开了牢房,朝前院而去。
吴为的夫人应该已经等急了。
“殿下,”吴氏“扑通”一下跪倒在秦莲笙脚下,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求求你给民妇苦命的女儿做主呀。”
秦莲笙瞥了眼地上的吴氏,见她发髻松脱,鬓角凌乱,衣衫褶皱丛生,并沾有污泥,料定她是在真曹吴氏尸首旁狠哭了一阵。
“殿下,”吴氏许是没有听到秦莲笙的回应,忙不迭举眸,泪眼婆娑地望着秦莲笙,“求求你,求求你了。”
秦莲笙蓦地想起当日吴为所言——他女儿成亲不过半年。看那尸首腐烂程度,只怕他嫡女遇害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这么说,他那嫡女成亲不到两个月便被害死了?那么,曹阳当日求娶的到底是谁?
吴氏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怖。“殿下,民妇知道是谁杀了民妇的女儿,你一定要捉住她,一定要捉住那妖精!”
秦莲笙拔出腿,走到正位坐下,一个红衣丫鬟捧着一直红漆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盏茶。
她不记得她要过茶。想着,她不由心生疑窦,朝那丫鬟多看了几眼。丫鬟低着头,瞧不真切模样。
茶盏放下,丫鬟无声退下,并无不当举止。可不知为何,丫鬟的身影在秦莲笙脑海挥之不去。这丫鬟如此积极,当真只是为了讨好她,还是另有目的。
吴氏从离去的丫鬟背影上收回了目光。“殿下,这……这茶,是民妇让丫鬟上的。”
秦莲笙微微颔首,左手拿起茶托,右手捻起茶盖,一面轻轻撇去茶沫,一面细细辨别茶中是否有异。结果让她觉得意外,茶里竟并无不妥。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丫鬟是民妇的陪嫁,做事素来妥当。”吴氏似乎察觉了秦莲笙的异样。
秦莲笙不置可否,只道,“本宫刚从吴为那里过来。他承认你女儿的遇害,他是知情的。”
吴氏蓦地瞪圆了眼,仿佛两只铜铃。转眼,她倏地站起身,失声道,“他……他说什么?”说话间,悲痛和惊恐在她圆瞪的眼睛里如潮涌现,渐渐泛滥。
秦莲笙凉薄地笑了笑,“吴为也真够狠心!竟然容许鸩占鹊巢的事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贱货!”吴氏气咻咻地骂道,“一定是那个贱货干的!”
秦莲笙对真假曹吴氏避而不谈,只道,“当初曹阳与你家议亲,到底定得是谁?为何她会死在曹阳的临时居所?”
吴氏愣了愣。旋即,她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残泪,哽咽道,“民妇与姓吴的自幼定亲。民妇十六岁上嫁与他。那时,他不过一个穷书生,后来好不容易觅得了一个师爷的位置,渐渐境况才有所好转。”
秦莲笙微微颔首,明白吴氏的话与之前房恒的交待基本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