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塌上的尸首，怒火“腾”地一下在他眼底窜得老高。他猛地回身，扬起巴掌，狠狠地扇了曹吴氏两个耳光。

“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屋内回响。

曹吴氏受不住他强大的力道，惨叫一声，人似小草被劲风掠过般扑倒在地。她双手撑地，顾不得两颊的红肿，回眸望着史黔，哭道，“将军，妾身交待并无差错，定是那秦莲笙识破了那丫头。”

史黔恨恨地瞪她一眼，没好气地啐道，“没用的东西！”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房。

曹吴氏忙狼狈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将军，将军，……”说话间，她忙不迭扯住史黔夜行衣的袖子。

史黔用力甩开她，“滚你妈的贱货！”

曹吴氏被他的力道一带，向后趔趄数步，好不容易才倚着一棵大树站稳。她哭得悲悲切切，却换不来史黔的一个回眸。

一个史黔的下属拱手道，“将军，那尸首怎么办？”

史黔暴喝道，“给老子扔出去！”说话间，他脚步一顿，斜了眼曹吴氏，“去给老子煮杯热茶。”

“是。”曹吴氏慌忙擦去脸上的残泪，急步走向了厨房。

取水、烧水、取茶、烹茶。熟悉的事，曹吴氏做得得心应手，只是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夜见那丫鬟的一幕，停留在县衙，丝毫没有注意到房梁之上竟藏着一个人。

茶水“汩汩汩”地不断翻滚，幽幽茶香盈满一室。

此时，曹吴氏已经笃定了是那丫鬟吃里扒外，暗中勾结秦莲笙，破坏了此次的行动。她咬了咬牙，恨恨地啐道，“秦莲笙，老娘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祁隆湾！”

“噗嗤”，茶水漫溢出来，滴落在炉上。

曹吴氏敛了思绪，弯腰封了炉门，拿起一张湿布，裹了茶壶提手，拎起茶壶，就朝史黔所在的正屋而去。

跨进门，史黔抬眼，瞪了瞪曹吴氏。虽然面色依旧不悦，但火气明显小了不少。

曹吴氏眼下也不敢再辩解，忙低了头，快步走到他面前，提起茶壶，为他斟了杯滚滚的热茶。

茶香弥漫，为清冷的房间带来一丝暖意。

史黔抓起茶盏，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丫鬟的身契还在你手上吧？”

曹吴氏听他问起此事，不由吓得心惊肉跳。对秦莲笙下手，史黔是不同意的。此刻，若是她……想着，她不由强自镇定。“在。”

“明晚，我让人把她捉来。”史黔狞笑道，“她若是不肯听话，老子便杀了她！”

曹吴氏明白史黔只怕不会杀了那丫鬟那么简单。否则，他何须要身契？思忖间，她忍不住攥紧了拳，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史黔似察觉了什么，倏地抬眼，冷冷的视线扫过曹吴氏。

曹吴氏慌忙低头，竭力掩饰着脸上的表情。

史黔敛眸，将茶盏送至唇边，小啜一口，含在口中品味一番后，点头赞道，“这茶煮得好！”说完，他一仰脖子，将其悉数灌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