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天地寒,枝凄泠兮叶凋零。
门板白布,人已逝;潸然落泪,冤难诉。
黄祁月身着朝服,伏跪在曹黄氏的尸首旁。老泪纵横,哀容恸人。
秦莲笙站在院门口,静静地望着兀自低头抹泪的黄祁月。黄祁月也似沉浸在失去胞妹的悲痛之中,没有注意到秦莲笙的到来般。
院中侍立的衙役在秦莲笙的示意下并未发出任何声音,而黄祁月带来的随行人员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秦莲笙。
朔风呜咽,哭声悲戚。
黄祁月的伤心真假与否,秦莲笙并不在意。不过,她明白黄祁月如此做更可能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正如她之前所料,虽然她身为公主,肩负秘密使命,但她并没有干涉朝政的权力。然而,她有足够的耐心。
衣袂飘飘,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祁月终于敛泪,似不经意间瞥见了秦莲笙,忙侧转身,朝着秦莲笙拜望。
“臣三江府知府黄祁月见过明辉公主。”
秦莲笙勾唇轻笑,“黄知府来得正好,本宫正要找你。”说着,她举步朝院中走去。
黄祁月见秦莲笙并未让他起身,脸色微沉,毫不掩饰他心中的不悦。
秦莲笙冷眼旁观。待踱到距离他丈远,她脸色猛地一寒。“大胆黄祁月,你可知罪?!”冷厉的喝问声让人不寒而栗,遑论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日。
黄祁月双唇抿成直线。他默了默,不紧不慢地回道,“臣矜矜业业,不曾有逾矩之处,不知罪在何处?”
秦莲笙冷然一笑,“好一个不知罪在何处?!”说至此,她微扬下颌,睥睨着地上的黄祁月,质问道,“三江府司兵曹阳伙同祁隆湾知县吴为意图行刺本宫,你做为三江府知府,御下不严,纵容这等狂妄之举,难道无罪?!”
如今,空晌案尚未查清,钦差未至,她能追责的仅有行刺一事。
黄祁月猛地抬起头,惊骇万分地望着秦莲笙,急切地问道,“什么?竟有这等事?”说完,他惶恐地低下头,“此事,臣并不知晓,还请殿下明察。”
秦莲笙冷哼一声,徐步走向曹黄氏的尸首,最终在黄祁月对面站定。“你既不知,那你妹为何匆匆来到祁隆湾?”
黄祁月侧转身,恭恭敬敬跪向秦莲笙,“胞妹命苦,早年守寡,仅有曹阳一个儿子。曹阳数日不归,她难免挂心。”
“既如此,你这个做舅舅的就不担心吗?”说着,秦莲笙冷冷地盯着黄祁月,又道,“何况,本宫到得祁隆湾似乎并未派人通知你!”
黄祁月被连声质问却并未有丝毫张惶之色。他淡定从容地回道,“臣之前听吴为禀报徐净徐童护驾不利被通缉。殿下乃我青国嫡公主,臣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遂今日来祁隆湾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此打算。”
秦莲笙微微颔首,并未多言。这样滴水不漏的应对,说明黄祁月在衙内有人,清楚她手上并无有力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
“殿下,胞妹惨遭杀害,还请殿下为她做主。”说着,黄祁月恭敬地朝秦莲笙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