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
长方形的白色西式餐桌旁,按座次高低分坐了十人。薄森白的奶奶坐在上首位,薄森白的父母坐在左边前两位,薄森白的二叔和二婶坐在右边前两位。薄森白夫妇下首位坐着他的妹妹薄森芸,他们夫妇对面坐着二叔的儿子薄森宇和女儿薄森兰。
薄家承袭旧制,吃饭时奉守“食不言”的原则。整顿晚餐,餐厅里只有轻细咀嚼的声音,就连喝汤也是绝对无声的。
待用完正餐以及甜点,早有佣人捧了茶上来。薄森白的奶奶接过茶托,翘着优雅的兰花指,不紧不慢地撇去茶汤表面的茶沫,小啜一口香茶。
薄森白的奶奶出身旧式贵族家庭,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也被训导要遵守礼数。因此,在薄家礼数、家庭被看得极重。薄森白的父母以及叔叔婶婶都算是世家相交、门第差不多。曾经,薄森白的父亲薄严山在大学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同学。据说,当时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可最后薄严山还是不得不屈服薄森白奶奶的威压,断了和那女同学的联系,与门第相当的赵秀娟结了婚。
赵家虽然人丁不算旺,但赵秀娟的哥哥赵启程前途极好。多年来,薄家借其东风发展劲头很猛。所以,赵秀娟在薄家很说得起话,甚至比薄严山更讨薄森白奶奶的欢喜。
薄森白的二婶何月华也是商贾出身。何家曾经与薄家相差无几,近些年出现了败落之势。随之而来的便是何月华在薄家地位下降,连带着一双儿女也逐渐被薄森白奶奶不喜。好在何月华的儿子薄森宇早些年便进入了昭寒集团任副总,虽然经管的项目和过手的资源不如薄森白多,但也算进入了昭寒集团。至于薄森白的二叔薄严海早些年就主动退出了昭寒集团,自己开了家公司。公司规模不算大,却也有千余名员工,发展势头还好,当然与昭寒集团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一盏茶饮过,一家人移步客厅。薄奶奶在她的单人沙发里坐定之后,轻言细语地说道,“明晚有个拍卖会,森白,你和昭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入得了眼的东西。”
“是,奶奶。”薄森白有些心不在焉。
“奶奶,我听说明晚的压轴拍品是一只珠宝五凤纹钿尾。”谢昭月挂着温婉的笑容,轻声道,“好像还是前朝宫里的物件呢!”
薄奶奶嘴角微曲,一丝满意的笑容爬上她的脸庞。“当年,我还是个姑娘时,曾有幸进过一次宫,见过娘娘带着那钿尾,”说着,她轻轻叹息一下,不无惋惜地说道,“当真是人间珍品。”
薄森白点点头,“奶奶放心,我一定把它拍回来。”
“奶奶,”薄森白的妹妹薄森芸扑到薄奶奶脚边,趴在薄奶奶腿上,撒娇道,“我也想去见见世面。”
一旁的薄森兰不满地觑她一眼,低声嘀咕道,“大哥反正都要拍回来的。”
薄森芸横眼她,索性抱着薄奶奶的胳膊,一边摇着,一边娇声道,“奶奶,你让我跟着大哥去吧。”
薄奶奶微微一笑,保养得宜的脸上细纹密密撒开。“你是想去见谁吧?”
薄森芸娇羞地一笑,两颊飞上红晕,仿佛三月桃花般。“奶奶,你真坏!”
她心里早藏了一个人,只是一直无缘认识。昨日,她好不容易打听到那人也会去,便打定主意要去那拍卖会。她相信以她的家世和品貌,那人不可能不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一旦事成,奶奶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