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间里,轻柔的曲声如淙淙流水从音响内淌出,又似轻烟袅袅升空,弥漫一室。
薄森白和霍澜江靠坐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搁着七八只空酒瓶,一旁的地上放着一箱啤酒,其中的空位与几上的酒瓶数刚好契合。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最近针对薄家的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韩苍月。”霍澜江呷口啤酒,幽幽叹道,“如果以薄家之前派出杀手暗杀他作为这一切行为的解释,那么薄森宇以及薄森芸的事儿便难以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薄森白板着脸,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启口道,“如果把这两件事看成是为了他妻子撑腰呢?”
霍澜江似笑非笑地瞅着薄森白,“他和他妻子相识日短,就算因为某种目的结了婚,依常理,两人的感情应该不深。勉强要说撑腰,那顶多也是韩苍月为了照顾严冉脸面。可是,严冉毫无背景,更没什么奇才,以小小的保镖身份嫁给韩苍月,韩苍月却如此看重她,你觉得可能吗?”
薄森白一仰脖子,将瓶中剩余的酒悉数灌入了口中,任不及咽下的橙黄酒汁从嘴角溢出,顺着他的下颌流淌而下。
“你已经猜到答案了,对不对?”霍澜江侧转身,意味深长地望着薄森白。“你打算怎么做?”
薄森白心一横,泄愤似的猛然一掷,将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
“哐当”,酒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无数碎玻璃飞溅而出,仿佛一朵雨中的水花。
霍澜江脸色微沉。他摇了摇头,感慨道,“被自己的亲人骗了这么多年,真得难以想象!”
看似寻常的慨叹,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薄森白的心上。一种钝痛感骤然从胸口传来。
“今天,谢昭月给我打了个电话。”霍澜江瞟了眼薄森白,似在掂量他的心情以决定是否继续说下去。
薄森白弯下腰,从箱子里拎起一瓶啤酒,淡淡地说道,“我和她的离婚协议,昨天就签了。”说话间,他拿起桌上的起子,打开了瓶盖。
霍澜江微微颔首,沉默一晌,淡淡地说道,“她是为了谢家在高新技术开发区那块地的事儿。”
薄森白嗤笑一下,嘲讽道,“没了赵家的照拂,谢家也不过尔尔。”
霍澜江笑了笑,问道,“谢家拿地是去年的事儿了,怎么突生变故?”
薄森白睨了眼他,“你会不清楚其中缘由?”
霍澜江是干什么的?这种事儿,不可能查不到。此时刻意提出来,怕是想看看他对韩苍月的态度。
霍澜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不是神仙,不可能知晓一切。我知道的只是赵启程突然以开发商资历不够为由收回了谢家对那块地的开发权。而这块地被收回的三天后以公开招标的形式在一周内确定了新的开发商——苍月集团。一切看似寻常。但我相信就在这寻常中一定蕴着不寻常的事儿。”
薄森白挑了挑眉,重新打量一番霍澜江,“既然你已经有所怀疑,为什么不直接调查?”
霍澜江摇了摇头,“以前可以,如今不行。”
“为什么?”薄森白皱紧了眉,“发生什么事儿了?竟让你霍大公子有所顾忌?”
霍澜江斜睨着薄森白,“听说过闫家吧?”
薄森白怔了怔,“就是萧家晚宴上出现的那闫家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