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然突然瞥见那之前紫蛛自断虫足后的空荡肢节,竟已经出现一条全新的虫足,全新的虫足于黑暗之中仍能看见还未干的粘液,显然是刚新生不久。
“这是什么恢复力?!”
下一瞬,新生虫足抬起,六只紫眼一齐移向郝然柔软腹部,他腹部被如此一盯没来由的冒起寒气,没等他尝试躲避或防护,虫足迅雷般的刺向他腹部!
“刺啦!”
一阵裂帛声音响起,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动银丝茧在始作俑者足下如棉丝般柔弱,顷刻撕裂出洞,虫足探入丝茧,于郝然腹部之前停住,竟一寸一寸将虫足捅入郝然肚皮。
郝然眼睁睁看着那虫足越捅越深,腹部钻心疼痛,鲜血由一点殷红扩散到一片深红,甚至虫足还在他腹部搅动,失血加上剧痛使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刀握的更紧,双眼死盯那六只眼睛背后的头颅。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郝然咬牙死盯那紫蛛头颅喃喃道,憎天刀柄重重捏进手心,杀意虽没有激发,但已经箭在弦上。
他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种畜生手里。
一路走来,以命相搏的最后,定然有生的希望存在。
搏命而已,他早习惯了!
“爪哥,”郝然轻声道,“再近一点,刀光之内,激发心炎,命撂在它嘴里,我不甘心。”
红爪没有回应,但搏命的时候它从不含糊。
紫蛛头颅越来越近,虫足插入越来越深,血迹顺着银丝侵满半个蛛茧,憎天也越握越紧。
虫头距离一刀便能豁开的距离不足一尺。郝然平静目光中克制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憎天黑色刀背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泛红。
三息后,郝然瞳孔猛的一缩,蜘蛛头颅就差一分便进入范围,他的腹部也就差一分洞穿。
斩击已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紫蛛突然定住不动了。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危险,虫足也在洞穿郝然腹部之前停住。
随即,瞬间抽出虫足,新生的倒刺带出一大块血肉,使得他腹部伤口血肉倒翻,伤口狰狞无比,血水止不住外涌。
但紫蛛已经后撤,似乎是满足恶趣味一般放了他一命,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撤出攻击范围。
正当郝然没想明白它的动机之时,紫蛛用行动证明了它此举的原由,它从后尾腹部下取下几只拳头大小的虫卵,虫卵之中模糊可见蠕动幼虫,从幼虫身下牵出类似丝线的脐带,将放入郝然茧下伤口之上,丝线若活物一般狠狠咬住郝然伤口,顿时一股鲜血染红脐带,他竟能察觉到虫卵中幼虫喜悦的震颤,宛若他同幼虫链接了一样。
紧接是第二根脐带被染红,第三根,第四根,最后一直到近百根。
将最后一颗虫卵的脐带连在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后,紫蛛转身走了一些距离,附身趴在网上,五只眼睛疲惫似的闭上,留一只眼睛死死盯向郝然。
好在脐带近百根消耗血液量也并不算大,反而还分泌了一种物质加速他的伤口愈合和血液分泌,但好像最终的目的是修复郝然的伤口使得脐带与其皮肤合为一体。
“所以不杀我,就是因为我细皮嫩肉适合幼虫吃?”郝然心道,这明摆着是把自己当虫卵的培养物了,等到虫卵长大破壳,他肉身还可以给新出生的小蜘蛛开开荤。
看着自己被血液灌注红若宝石的大片虫卵,依附着自己周身微微鼓动卵身,郝然整个人都发麻!
“什么鬼东西啊,这……”
随着虫卵一呼一吸,虽然失血不多,但郝然眼前还是隐隐发黑。
“不行,得赶紧疗伤。”郝然当机立断运转天灵法,好在摄入天地灵气的经脉并未被堵塞,他才将伤势稍稍抑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有日月的参照,他没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湍急河水依旧身下轰隆做响,唯一能用以判断时间的是紫蛛每隔一刻钟时间便会换只眼睛紧盯郝然,距离放下虫卵大概已经换了十六次眼睛了。
这两个时辰内,郝然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天灵法已经将腹部创伤恢复完全,但上百虫卵的脐带被长在腹部的肉里,同血管连接,若是从外看郝然此刻,好似一朵染血丝线组成的曼珠沙华盛开在他身上。
他没有在关注这些恶心的东西,而是闭目全力运转天灵法,因为随着天灵法不停的冲刷经脉,郝然能察觉道一段被堵塞的经脉被想要冲出的天地灵气冲刷的有些松动。
雷龙灵根于丹田之中上下腾飞疯狂咆哮,对被蜘蛛毒液封禁在丹田内无法向外界发散灵气一事极度愤怒,雷龙的愤怒引得丹田内充溢的灵气向被堵塞发起总攻,不多时变找到一处毒液填补的并不牢固的经脉,调配灵气狂暴冲击此处。
郝然闭眼感知那处经脉堵塞之处,堵塞经脉的毒液被一点一点由体表毛孔逼出体外。
“啪。”
细小声音响起,被河流湍急嘈杂之声覆盖,伴随一滴紫色毒液的出现,一缕丝线般的血气由毛孔散出,昭示着郝然逐步恢复灵气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