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先到了市中心公园。今天的阳光不热,透过树林的叶子散落了一地。微风吹来柔柔拂在外婆的脸上,老人家喘着气,但一点也影响不到她欢快的心情。
小高是公司派来的司机兼勤务员,拿着外婆的平喘药和一壶水,形影不离的跟在外婆后面。莹莹和灵玉自由自在,东瞧瞧西看看,冲着一群玩“钓鱼”的儿童笑笑,一会儿又看着一对亲亲我我的情人羡慕不已。小钟秘书挎着满是零食和水果的包,则负责在前面引路。
莹莹和灵玉法定上是结婚了,可又有几日相处在一起,一个远离千里外的快递小哥田阳,一个远在万里外的留德学生王同刚。她俩只有在睡梦里相会的份,更谈不上有自己的孩子。
外婆不管也管不着这些,来到一处大妈跳舞的树下不走了,两只老眼愣愣看着她们跳舞,哦还有歌曲拌舞呢!大家跟着也不走了。外婆看得入神时,不是呵呵的笑就是哼着歌里的曲子。
小高感到怪怪的,这位近八十岁的老人了,怎么还对歌舞感兴趣,而且越发的浓烈。但又不敢当众打听,只好傻乎乎的陪在那。莹莹看出了他的心里,便走过来说:“以前,外婆经常对我炫耀,她年轻时是人民公社里的宣传员,每当农忙或造田造地时,都要去各生产队宣扬以作鼓劲,到了晚上还得唱歌跳舞以示慰问。”
“哦……,怪不得,原来如此。”小高说。
外婆听到了他们的话,顿时兴奋了起来:“那…是,想当年我十八九岁,身材苗条歌声优美,唱起歌跳起舞来,台下不论是领导还是社员,无不给我喝彩鼓掌,呵呵……!”
外婆笑得甜美自在,干瘦的身躯还微微跟着拍子舞动。然而岁月不饶人,莹莹看着外婆的样子心里悲喜交加,自己还没好好孝敬过她啊!
一行五人来花丛中,在一块空地上稍作休息。四人围在一起坐了下来,可外婆不愿坐,想坐也坐不下,小钟秘书发觉了,赶快说,“小高,快去拿车上那张凳子来。你怎么这给忘了?”
小高像犯了什么大错,急步向着停车的位置奔去。外婆看着小钟秘书,说:“别用了,我站一会儿就行。”
“要您老人家站着,这哪能成呢?小高你快点!”小钟秘书向着小高走去的方向喊,如下令似的。
小高开始跑了起来。外婆看见了心一颤,也跟着喊:“小高,我不要紧,你得看路,别跌跤!”
小高跑远了,也不知他听到没有,外婆转过脸来说:“小钟秘书,别催小高那么急,摔一跤不得了。”小钟秘书笑了笑说:“外婆,您放心,小高不会摔跤的!他年轻力壮。”
“是就是,但要是摔了可就不好。”外婆的一个“不得了”,一个“就不好”,可见外婆老了,一个人在家被跌怕了,直至后来拄拐杖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