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圈还红了。
“倒也是个心狠的,这么多年,竟是一封信也没给本宫写过,怕是一点也不想本宫吧?”
说着还在长孙海棠的后背上轻拍了两下。
长孙海棠也不是个没眼力的。
七八年未见,皇后虽然极力想要叫长孙海棠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新国初立,没什么架子的和蔼婶子。
但她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却都和从前一点不一样了。
骨子里都透着一国之母的庄重和威严。
别看她对长孙海棠这般不见外,你单看她下面的那些宫人,到这会儿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尽其职,一点小动作也未曾有,甚至她二人谈话时,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便知道皇后御下极严厉,绝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亲和可欺。
所以长孙海棠自然也不敢像小时候一般胡言。
只老老实实地笑着说道:“怎么会不想?海棠自小长在皇后娘娘身边,您又待我如亲生。我爹娘常教我说,要把皇后娘娘看的比他们还亲才是。只是——”
长孙海棠话说到这儿,亦不在说了,微微低了低头,面容上似乎有些惆怅,好像被什么东西压抑太久,难以喘息似的。
看的皇后也直难受,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年来河西一门备受打压,往京城来的信都要被查的一清二楚,更别说是往宫里来的了,准会有人又拿出来大做文章,连累了某位嫔妃了。
皇后虽不是河西人,但这么多年伴在皇帝左右,自然对皇帝的难处耳濡目染,一想到河西一门的处境,也是难掩惆怅。
瞧着皇后是被自己带进沟里去了,长孙海棠立时松了口气,忙得从皇后的身上下来,招呼着青竹把带进来的东西递上来。
“这些都是河西的土产,我娘知道皇帝伯伯和您喜欢吃,特意准备了给我带过来的。您可别嫌弃了。”
皇后的脸上立时又有了欢颜。
忙命人把东西拿过来,一边翻着一边笑道:“哪里的话?陛下要是瞧见这些,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最近常在我耳边念叨河西的酸粉,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两人一起咯咯笑作一团。
长孙海棠便趁势在下面坐下了。
皇后于是把东西交给宫人道:“快把这酸粉命后厨做了给陛下送去,他今夜准能睡个好觉。”
说完,又仔细端详了长孙海棠一番,笑嘻嘻地问道:“还真是光阴如梭,一晃都是这么大的丫头了。想当年你娘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在你身上,本宫把你领进来的时候,也才那么一丁点大,粉团子一样好看。如今看来,竟是越长越可人,天仙一样讨人喜欢了。”
长孙海棠小脸一红,想着这皇后今天怎么嘴上抹了蜜似的,可这劲儿的夸她?
嘴上却只得赔笑,再不敢多说半个字,生怕破坏了自己在皇后心中的美好形象。
皇后于是又点点头问道:“你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长孙海棠点了点头。
“嗯,虽说每年春天都要在床上躺上些时日,但终归是好些了。”
皇后闻言眼圈又是一红,拿帕子顶着鼻尖说道:“也难为她了。”
说完又问沛国公。
长孙海棠也答好。
皇后便放心了许多,忙得又道:“今日叫你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就是想叫你知道一件事儿,从前在河西,你爹娘没叫你委屈了,如今回了天京就更不用怕了。
就当是回家了,若是有谁敢欺负你,尽管来告诉本宫。若是本宫也做不了主,还有你皇帝伯伯在呢。这可是你皇帝伯伯亲口叫我转达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