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跟着笑呵呵地说道:“今天也亏得是皇后娘娘设宴邀请了咱们,才终于见着了的。你爹娘都还好吧?”
长孙海棠道好。
老夫人又问长孙海棠在桃李书苑是不是都方便。
长孙海棠也道好。
之后又反过来问戍国公老夫人的身体好不好,又问戍国公好不好,又问戍国公夫人,又问司徒瑾远嫁的姐姐好不好。
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到司徒瑾。
“这两日我休例假一直在住处待着,也有些日子没瞧见思鉴哥哥,不知他这几日状况呢。”
戍国公老夫人和夫人笑着看了看彼此,立时便明白了长孙海棠的小心思。
当即回答道:“也跟着一道来了的,这会儿正在太子那边玩耍,待会儿去了席间,就能瞧见了。”
长孙海棠这便放心了些,脸上很快展开了欢颜。
皇后在旁边早瞧出了端倪,面容略显尴尬,捏着帕子的手稍稍向后挪了挪,才试探性地向戍国公夫人问道:“看来海棠和小瑾的关系,挺亲近的?”
戍国公夫人眉间当即浸出些许冷汗,忙得解释道:“都是小孩子时候疯闹在一起的关系。您不是知道海棠这孩子的吗?最是重情义了。”
皇后虽心里不信,嘴上却还咯咯与戍国公夫人笑作一团道:“是了,这也是我喜欢这孩子的地方。”
说完,便站起身来说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往宴会上去了。”
于是皇后走在前头,戍国公府老夫人走在皇后并排位置,戍国公夫人拉着长孙海棠的手跟在后面走着,后面又跟了数十个仆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汤汤地往宴会厅来了。
走在路上何其招摇。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长孙海棠,私下里猜测着她的身份。
“那位可是戍国公家的小姐?怎么从前没见过?”
“废话,戍国公家的小姐早做了和亲公主,这会儿如何回得来?依我看,莫不是司徒小公爷的未婚妻子,梁家大小姐吧?”
“你怕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吧?没见过梁家大小姐?哪是长那个样子的?”
长孙海棠把这些话全当成耳旁风,依旧笑如春风的搀着戍国公老夫人的手往前走。
一直到迎面也走来了一群人,仆从数量竟是与皇后一般无二,那气焰却更加嚣张了几分。
临走到了近前,才极其敷衍地给皇后欠了欠身道:“臣妾给姐姐请安。没想到姐姐来的竟这样快,差点就赶在姐姐后头了,要那样的话,可真就是妹妹失礼了。”
皇后眉间隐隐抖了抖,刚欲说话,李淑妃竟就站直了身子,挑眉望着里间已经坐满的宾客,冷着一张脸说道:“姐姐必定是要压轴进去的,左六这时候也差不多了,妹妹这边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将手中帕子一甩,带着人浩浩汤汤地进去了。
长孙海棠瞪大的眼睛里,紧跟在李淑妃身后的李淑芳回过头来,一脸得意地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就好像她忽然扳回了一局似的。
“岂有此理?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戍国公府的老夫人气得将手中蛇杖敲得当当直响。
皇后这会儿也气得手抖,但也只能强控制住心里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偏头瞧着戍国公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手里有太祖亲赐的手杖,自然可以说这种话。但却也不要当着她的面提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天京的形势,可不比当年了。”
戍国公老夫人越听越气,当即就冷哼一声道:“哼!便是当着她的面,老妇也能当面用这手杖教训她。身在高位却不知礼数,以下犯上,皇后倒也能容得下她!”
眼瞧着皇后的脸色也跟着不好了,长孙海棠忽然走到了前面来。
“奶奶,奶奶!何必为了这种人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的。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凡事自有老天瞧着呢。
再说陛下何许人也,皇后娘娘又是何等的良善?总不会叫他们一直嚣张下去的。”
一听这话,就连皇后的眉眼中也立时生出些许欣慰来,戍国公老夫人自然也给她哄得嘎嘎乐。
一伙人便也没再耽搁,在万众瞩目下进了宴会厅。
待一行人在位置上坐好之后,皇后偏眼瞧了下身边的空位,向宫人问道:“太子呢?吵着闹着要在宫里举办中秋宴,如何自己又不来?”
宫人只得战战兢兢地靠到皇后身边来说道:“回禀娘娘,太子殿下——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