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愣了一下,长孙海棠原是对他的生意不怎么关心的,怎的忽然就问起这个来的。
眼珠又在眶中转了几圈之后,才赔笑着说道:“自然是很好的,姐姐们都很喜欢这个味道,说是要和小的再定一些呢,所以小的正想和小姐商量,等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再招你进宫的时候,能让小的开个小差,去翠红楼给姐姐们送货。”
长孙海棠一听这话,便也来了主意,站起来冲着青竹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自己则走到桌边去,捡起一个香囊来把玩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白背了这黑锅,你这香囊的生意,日后也算我一份好了。”
“这——”
青竹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凑到长孙海棠身边去说道:“这不大好吧,小姐金贵之躯,平日里缝缝补补,解解闷子也就罢了,真要和小的一起制这些拿出去卖的香囊,那可是费心费力的大工程来的,别再把小姐的身子累坏了。”
“你想得美!”
长孙海棠啐了青竹一口,将手里的香囊又扔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味道凑到鼻子边上嗅了嗅。
立时便神清气爽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饮了两口后才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钱你出,力你出,赚到了钱以后我要拿一半。”
“这——这不合适吧?小姐又不缺这点银子,如此压榨小的,到哪也说不过去啊。”
“确实——那不如就四六分好了,我四你六。毕竟我也是有廉耻之心的嘛。”
待青竹再要说什么的时候,长孙海棠却一把将他拦住,继续捏着香囊的口子说道:“哎呀,前几日皇后娘娘说了,重阳宫宴的时候,叫我替她上山去插茱萸呢。要不我还是称病说去不了好了。反正最近课业这么重,中期考又快到,待在书苑里复习课业还是比较重要的哈?”
“好吧,你赢了!”
青竹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勉勉强强地应下了。
便端着盆往外走道:“那小的给小姐打水去了。”
眼瞧着青竹的背影越走越远,长孙海棠又拿起刚刚一直在把玩的香囊,仔细瞧了瞧上面绣的花样后,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儿。
眉眼间陡然一暗,担忧之色默然爬上脸颊。
下意识喃喃自语道:“这个人该不会是,还未死心吧?”
青竹是前朝罪臣令仪之子。
这件事长孙海棠一早就知道。
当时令大夫遭奸人陷害,全家上下三百余口满门抄斩时,前朝皇帝甚至没等到把人拿到菜市口,直接在令府就地解决了。
当时已与长孙丑私定终身的唐柔与令大夫家的小姐是闺蜜,听闻消息后,疏通了关系想要给闺蜜收尸。
结果竟在废墟中听到了孩童的哭声。
蚊子一样轻,还断断续续的,显然是自己也知道不能出声,却又实在害怕,控制不住才发出的声音。
最后在一个老奴的尸身下头翻到了当时还是个婴儿的青竹。
为了掩藏身份,唐柔一直把青竹放在向下乳娘家中抚养。
没多久,当今皇帝宋寅攻入天京,建立了大赵国,亲自给长孙丑和唐柔赐了婚。